“爹好厉害,居然有七品!”
宛央这次的惊讶不是假的。
范建努力压制自己不够矜持的嘴角,大方的摆了摆手,“欸,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父女俩都是行动派,今日说好习武一事后,次日范建便带着宛央去了鉴查院找陈萍萍。
父女俩是坐马车去的,马车在鉴查院门口不远处停下,宛央踩着小木梯下了车,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检察院宏伟肃穆的大门,而是那一块已经落满灰的石碑。
她愣了愣,故意道:
“爹,您不是说这鉴查院督察百官,权在六部之外,不受庆律所限,只依圣旨办么?这般权威肃穆的地方,怎么连卫生都没人打扫?看这石碑,上面好多的灰呀!”
孩童天真无邪的话语,却是让范建一愣,继而心酸。
他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是因为还没人能扫清上面的灰尘。”
接话的声音平静和缓,似是带有深意,又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父女俩人回首,不远处,一个面白无须、气质深不可测的中年男子就坐在轮椅上,身后还站着一个一身黑衣戴面具、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少年。
之所以判定这是个少年,是从对方纤细挺拔的身量中判断出来的,而且他露出的两只眼睛非常年轻。
陈萍萍目光扫过范建,最后落在宛央身上,脸上漾起浅浅笑意,“你是央央吧?”
宛央冲他笑了笑,“陈院长好。”
“真是个灵秀的孩子。”
陈萍萍这般夸了一句,眸中似是意味深长,说罢,他视线转向范建,“怎么突然想起来我这鉴查院了,还带着央央一起,孩子还小,万一吓着了怎么办。”
鉴察院是什么地方众所周知,不少人来来回回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抬出个犯人尸体。
范建几步上前,主动帮陈萍萍推着轮椅,两人如老友般边说话边散步,影子沉默跟在陈萍萍身后,宛央则紧挨着范建。
“央央说想习武,我查探过她根骨了,是个好苗子,你这鉴查院人才多,所以想着让你帮忙寻摸个好点儿的师傅。”
“哦?央央想习武?”
陈萍萍看向一旁的宛央,笑道: “习武可是很辛苦的。”
宛央不答反问: “院长觉得掌管鉴查院苦吗?大概是不觉得苦的吧,毕竟有了鉴查院,您才有平台展现自己的价值,发挥自己的余热。
可在我眼里您也挺苦的,毕竟手底下管着这么多人,光看着就很累。央央看过一本书,书上有句话很有意思,上面说——众生皆苦。”
残上加残的身体,内心背负着仇恨,下要完美掌控鉴查院八大处,上要时时刻刻跟庆帝斗智斗勇,脑细胞一天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个。
女童的声音天真无邪。
“央央,不得无礼。”
范建假模假样训斥了一句。
“众生皆苦……”陈萍萍喃喃重复几遍,后扭头看向范建,笑了,“你生了个好女儿。”
范建嘴上谦虚,“她一小娃娃懂什么,不过都是乱说的。”
“越是小孩子,看事情才越澄澈。”
答了这么一句,陈萍萍扭头看向宛央,表情颇为和蔼,“央央想学什么武功?”
“我喜欢学剑,再不然掌法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