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尊的眼眶泛红,像只受伤的小兽,嘴角微微下撇,带着委屈。
他走向秦禾苗,脚步有些拖沓,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来到她面前,男人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用那带着哭腔的声音说:“禾苗,我没娘了!”
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就那样直直地望着她,满是依赖,仿佛她就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帝九尊的嘴唇微微颤抖,那是努力压抑却还是难以掩饰的悲伤,他在等她一个温暖的拥抱,来安抚自己破碎的心。
秦禾苗看着帝九尊,眼中满是认真:“陛下,不要难过,也许这件事对荣嫔娘娘来说是一件好事,她有你的功德,下辈子会投胎到一个富贵人家。”
帝九尊一脸茫然:“什么?我的功德?怎么会这样?”
秦禾苗点头:“这是上天给你生母的福报,她一下去,就会径直去往孟婆那里饮下孟婆汤,毫无阻碍地开启新的轮回。
那定是生于富贵之家,金银财宝享用不尽。她会在父母疼爱、兄友弟恭的环境中长大,一生顺遂无忧。而且呀,她会拥有一段天赐良缘,夫君对她情深似海,夫妻二人举案齐眉。
她所生子女个个聪慧孝顺承欢膝下,满堂的儿孙让她尽享天伦之乐。这一切,都是陛下你功德庇佑所致。”
帝九尊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却又有几分惆怅:“原来是这样,也算是对她的一种慰藉了。”
秦禾苗眼神闪了闪,还是决定告诉帝九尊,“陛下,其实那天我在山崖下看到了柳碧玉,她并没有死!”
她将所闻之语毫无遗漏、分毫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帝九尊脸色惨白,眼中满是痛苦与难以置信:“禾苗,朕……朕的养母,那个养了朕十年的女人,竟是杀害朕亲生母亲的凶手。朕……朕该如何接受?”
他像个无助的孩子般靠向秦禾苗,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哭腔。
秦禾苗轻轻抱住他,心疼地说:“陛下,这一切太残酷了,你受苦了。放心吧!有我在呢。”
帝九尊缓缓地将头深埋在秦禾苗那柔弱却温暖的肩膀之上,身躯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残烛一般脆弱不堪。
他痛苦地呢喃道:“朕的心好痛啊,犹如被万箭穿心般难以忍受。为何事情竟会发展成如此模样?
朕一直傻傻地以为......朕以为那个女人即便再狠心,至少对朕还尚存那么一丝真情实意。
可没想到,她居然是杀害朕亲生母亲的凶手!。”
秦禾苗满眼心疼地望着眼前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如此狼狈与无助,她轻柔地伸出手,轻轻地抚着帝九尊宽阔的后背,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和力量。
她柔声说道:“陛下,你不要太过自责了,这一切都并非你的过错。”
帝九尊眼神黯淡,声音沙哑:“禾苗,陪我喝酒。”
秦禾苗点头,从空间取出几瓶茅台,又拿出几碟精致的下酒菜摆在御书房的桌上。
帝九尊拿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口,眉头紧皱:“朕从未想过,真相如此残忍。朕的世界……好像崩塌了。”
秦禾苗握住他的手:“陛下,我知道这很难,但你还有我。这酒虽烈却能暂时让你忘却痛苦。”
帝九尊看向秦禾苗,眼中满是感激:“幸好有你,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度过此劫。来,陪我喝。”
说罢,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秦禾苗看着这样的帝九尊,心中满是疼惜,她轻轻地走上前,伸出双臂将帝九尊紧紧搂住。
帝九尊微微颤抖,像个迷失的孩子。
秦禾苗眼中满是柔情,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轻声说道:“陛下,不管怎么样,我都在你身边呢。”
帝九尊将头埋在秦禾苗颈间,带着一丝哽咽:“禾苗,只有你能让我心安。”
秦禾苗轻拍他的后背:“陛下,那些痛苦都会过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帝九尊抓起一瓶酒,猛地灌下一大口,辛辣的液体在口腔中散开,顺着喉咙一路烧下去。
本想借这酒驱散满心的愁绪,可一瓶酒见底,他竟没有丝毫醉意。那双眼眸在酒精的作用下,没有迷离,反而愈发清亮,如同寒星。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这清醒中变得更加冷峻,而心中的愁思也越发清晰,像荆棘般缠绕,酒入愁肠,愁更浓,清醒的意识让他无处可逃。
秦禾苗亦是双颊绯红,眼中带着醉意的朦胧。
帝九尊痴痴地看着秦禾苗红扑扑的脸,嘴唇轻颤:“禾苗,本……本想着两年后,我们就能长相厮守。可……可如今,辰王不是父皇的孩子,而柳碧玉是朕杀母仇人,这皇位怎可传给他?”
说着,他的眼眶泛红,有泪在眼中打转。
秦禾苗握住他的手,声音也有些含糊:“陛下,别……别太伤心,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秦禾苗神色凝重地看向帝九尊:“陛下,你可知极乐殿?”
帝九尊微微皱眉:“朕知道,那是个杀手组织,里面的杀手手段残忍至极,令人发指,常做出些血腥之事,扰乱世间安宁。”
秦禾苗点头:“陛下所言极是,这个组织的宫主是柳碧玉的姘头,也是辰王的父亲。”
帝九尊眼神一凛:“……”
当真相如利刃般划破岁月的帷幕,他整个人如遭雷击。那是与自己相伴十几年的兄弟,曾一起笑对风雨,一起憧憬未来,每一个回忆都如同璀璨星辰镶嵌在生命长河中。
可如今,残酷的事实告诉他,他们并无血缘之亲。
这一瞬间,世界仿佛都变得陌生,过往的一切像是一场幻梦,熟悉的面容下仿佛藏着另一个灵魂,心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只留下无尽的茫然与苦涩。
秦禾苗在旁,轻声道:“陛下,事已至此,还望你保重。”
帝九尊惨然一笑:“保重?我敬爱的养母,养了我十年,我一直视她如亲生母亲,她竟是杀害我娘亲的凶手!
而那个一直陪伴在侧视为手足的弟弟,也在这残酷的真相中化为泡影,这让我如何接受?”
他眼中有泪,这些过往冲得七零八落,只留下满心的悲凉与仇恨。
男人眼中满是愤怒和痛苦。
秦禾苗叹息:“陛下,真相固然残酷,但我们不能让恶人逍遥法外。”
帝九尊:“她为何要如此?这十年的情分难道都是假的?我对她的敬爱,在她眼中又算什么?我要为娘亲讨回公道!”
眼神充满了决绝,他决心要让所有的罪恶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秦禾苗叹口气:“看来我们的两年之约实现不了了~唉!就没有别的办法?”
本已约好与他同游,奈何命运捉弄人,终是自己一人踏上旅程。
帝九尊苦笑:“办法?谈何容易,朕不想失去你,可这局势……”
他猛地又灌下一口酒,像是要把痛苦都淹没在酒中。
秦禾苗眼神有些迷离,带着几分醉意和苦涩:“陛下,你还是娶位皇后传宗接代继承皇位吧!”
额……她真不想暴露女儿身。
也不想入后宫,不管是当皇后还是妃子都不愿。
想一想以后大臣们会不停地给帝九尊送女人。她……害怕,害怕有一天自己容颜老去,也害怕他们之间的感情会变。
她对自己没信心,也对帝九尊……没有信心。
帝九尊紧紧握住秦禾苗的手:“禾苗,朕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朕心里只有你不会娶皇后,不管大臣们如何,朕都不会动摇。”
秦禾苗摇头:“陛下,世事难料,权力会改变很多东西,我不敢赌。”说完便仰头又干了一杯酒。
御书房内,酒香弥漫。
秦禾苗不过饮了两杯,醉意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双眼渐渐迷离,身子一歪,趴在桌上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帝九尊虽也有了几分醉意,但看到身旁的心爱之人,目光瞬间变得温柔无比。
秦禾苗的脸颊因酒意染上了红晕,像是一朵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蝶翼般轻扇,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那微微张开的嘴唇,似是在梦中也呢喃着什么。
帝九尊眼神中满是爱意与宠溺,他缓缓凑近,轻轻地在秦禾苗的嘴唇上落下一吻,那触感柔软而甜蜜,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世间唯有眼前这令他心动之人。
帝九尊静静地坐着,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在这尔虞我诈的世间,他见过太多的背叛,那些虚情假意如同鬼魅般萦绕在他周围。
他深知,权力的漩涡会让无数人迷失心智,为了利益,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刀剑指向自己。
然而,秦禾苗是不同的。
自己知晓她的秘密,那些隐藏在心底深处、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就像一把把钥匙,将他们两人紧紧锁在一起。
他清楚,无论何时,秦禾苗都不会背叛自己。
这种信任,如同黑暗中的烛光温暖而坚定,让他在这孤寂的帝王之路上,有了一丝慰藉,也让他那被权谋冰封的心,有了一块柔软之地。
清晨的阳光照在床榻上,秦禾苗还沉醉在梦乡,帝九尊只能独自前往早朝。
一想到身边还有柳碧玉的暗桩尚未清除,他的脸色就阴沉下来。
朝堂之上,帝九尊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帝九尊面沉如水,眼神似寒刃般扫过阶下众臣,那目光所到之处,群臣无不心头一颤。
往日口若悬河的重臣们,此时也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彼此交换的眼神中,满是胆战心惊,脚下似生了根般不敢挪动,唯恐稍有差池便触怒龙颜。
就在这时,顾宏康挺身而出。
他身着战甲带着征尘,朗声道:“陛下,臣昨晚刚从边境归来,此次带来秦将军所给种子种出的粮食。”
说罢,命人将粮食呈于太极殿上,“陛下,请看这是玉米、土豆、红薯、小麦,还有棉花。
这红薯、玉米、土豆,亩产可达数千斤!”
“什么?数千斤?”一位老臣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此乃天赐之物啊!若我朝广泛种植,何愁粮食不足!”另一位大臣激动地高呼。
“顾副将军,真有如此神奇的种子?”有大臣怀疑地发问。
顾宏康神色严肃:“臣以性命担保,这些粮种在边境已试过,绝无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