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苗轻倚在男人怀中,眼含笑意,
手指在他衣衫上划着圈,嗔怪道:“今日可真是吓到我了!”
帝九尊搂紧她,下巴轻搁在她发顶,
温柔低语:“苗儿,你男人好歹也是有武艺傍身,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瞧,我让暗一买了西街那家的糖糕,还热乎着呢。”
秦禾苗眼睛一亮,接过糕点咬了口,嘴角沾了糖粉嘟囔着:“就会哄我,不过算你有心。”
帝九尊瞧她模样,笑着抬手拭去那糖粉,
指尖摩挲她脸颊,柔声道:“只要你欢喜,莫说糖糕,便是天上星星,我也想办法摘来予你。”
秦禾苗脸颊滚烫,埋首在他怀里:“什么时候,你也会说甜言蜜语啦~”
说完,突然想起某件事,眼里满是忧虑与疑惑,
说道:“九尊,我得回府一趟,心里实在不踏实。
今日我那两个弟弟外出游学,照理说家中再忙,也该有人出面相送,可府里却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不见,太反常了,别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得赶紧回去瞅瞅。”
帝九尊理了理秦禾苗略显凌乱的发丝,
满目眷恋,轻声道:“苗儿,此去将军府若遇烦心事,速遣人来报我。”
秦禾苗浅笑盈盈,眼波含情,拉着男人的手轻晃,
撒娇般回道:“陛下放心,我不过是回家看看,定不会有事的。倒是陛下,莫要只顾着政务,累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帝九尊紧了紧她的手,不舍之意溢于言表:“没你在旁,这御书房都清冷几分,你早去早回,朕等着你。”
秦禾苗轻抽出手,“嗯,我记下了。”
男人还是满脸不舍,目光缱绻:“那晚上朕去定国将军府接你,少了你在旁,朕怕是觉都睡不安稳。”
秦禾苗双颊泛红,垂眸轻嗔道:“陛下,我今晚便在将军府住下了,许久未归家,想多陪陪家人就不回宫了。”
帝九尊轻捏了捏她的鼻尖:“不行!晚上被窝里没有你~我会冷!”
秦禾苗浅笑应下:“好吧。”
踏入将军府,秦禾苗只觉四下静谧得反常,心头一沉,当即唤来管家。
她柳眉微蹙,目光锐利:“究竟怎么回事?”
管家满脸无奈与愤懑,上前躬身回道:
“将军呐,又是那孙家人作妖!一大早,孙家的人跟我们将军府要嫁妆!
老爷焦头烂额的,实在抽不出身去送两位少爷出门,孙家可把老爷折腾坏了。”
秦禾苗凤眉一蹙,眼中寒芒闪过:
“孙家好大的胆子,总这般寻衅滋事!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哼,这次可不能轻饶了他们,继续说,他们又耍什么花样?”
管家叹口气,接着道:“他们胡搅蛮缠,口口声声说孙香草小姐要嫁入伯爵府,要我们将军府出陪嫁!老爷气得不轻,在书房生闷气呢。”
秦禾苗咬着牙道:“岂有此理,他们摆明了勒索!本将军倒要看看,这回谁能护住他们,管家,你先下去,我先去书房看看我爹。”
秦禾苗风风火火来进书房,
瞧见正皱着眉满脸疲惫的秦父,几步上前,
急切又带着几分薄怒问道:“爹,您就这样一直纵容孙家人吗?咱们秦家何时变得这般软弱可欺了!”
秦父放下手中账册,无奈地叹了口气,满脸苦笑:
“禾苗,你以为爹愿忍?可这孙家如今似有后台撑腰,行事越发张狂,做事毫无底线,爹若冲动应对,怕给全家招来大祸啊。”
秦禾苗俏脸涨红,跺了跺脚:“后台?谁呀!那伯爵府吗?有后台能让他们这般肆意妄为!
爹,咱们秦家战功赫赫,岂能被这等小人拿捏。
便是有后台,咱们也占着理,怎可一味退缩,反倒助长他们气焰。”
秦父目光透着沧桑与隐忍:“为父又何尝不知,只是如今局势不明,贸然反击,恐连累家族上下。咱们行事,得步步谨慎呐。”
秦禾苗却透着倔强:“爹,再这般纵容,他们只会得寸进尺!”
秦父黛眉轻拧,凑近秦禾苗压低声音说道:“禾苗,近来那孙香草要嫁入伯爵府。
这段时日,她频繁在府里跟下人显摆趾高气扬的,就仗着这层关系,才敢这般无休止地在咱家闹事索要钱财,肆意拿捏咱们呐。
你先查一下那伯爵府的底细,我们再斟酌。”
秦禾苗颔首赞同,
眼中透着不甘示弱的光芒:“爹说得有理,我去后院看看。”
出了书房,秦禾苗径直来到孙氏的院子。
就见到孙家老夫人她满脸得意,扬着下巴,
扯着嗓子豪言壮语道:“咱孙女可真是有出息呐,眼瞅着就要嫁入伯爵侯府,那可是高门大户,以后孙家还不得跟着沾光,在这京城都能挺直腰杆走路咯。”
旁边的大舅妈跟着应和,
阴阳怪气瞥向孙氏方向:“哼,小姑,你瞧瞧你儿子,年纪也不小咯,年满十六了吧?婚事还没个着落呢!
哪像咱们香草,福气在后头飞上枝头变凤凰喽,也不知秦家啥时候能有这等好运哟。”
孙老夫人嬉笑:“就是就是,这命啊,天差地别,咱就等着看香草风风光光嫁进去,往后秦家怕是再难与咱孙家相提并论咯。”
秦禾苗憋着一肚子火,就听见里头孙家老夫人接着说:
“女儿呀,你可听好了,咱家孙女马上要嫁入伯爵府,这可是天大的喜事,门楣都要跟着抬高几丈咯!
你作为姑姑,可不能小气,嫁妆得备得足足的,风光大嫁才配得上这门亲事,你心里可有个盘算,打算拿多少陪嫁呀?”
孙氏笑着回道:“娘,您就放心吧,我早合计好了,这些年攒下的那些个压箱底宝贝,还有几处铺子的出息,拢拢该有不少,定不会让咱孙家女失了面子,定要叫旁人都眼馋这婚事。”
秦禾苗冷哼一声,一把推开门,
冷着脸道:“哟,在这儿算计得挺美呢,孙家可真有能耐,拿些不义之财充阔,还在这儿显摆,也不嫌害臊!”
她柳眉倒竖,寒着脸径直道:“孙老夫人,你们孙家嫁女,好大的阵仗,在这儿算计陪嫁,可这与我们秦家又有何相干?这般聒噪显摆,是故意要恶心谁呢!”
孙老夫人脸色一沉,“哼”了一声,
白眼一翻道:“秦禾苗,你个没规矩的小子,如今我孙女高嫁,你再想栽赃嫁祸于我们孙家,也要掂量掂量!
幸好当初我们香草没看上你!
也不看看自己,大把年纪了婚事没个着落,还不许旁人风光风光?”
秦禾苗冷笑,往前一步,毫不示弱:“落魄?孙老夫人怕是忘了,本将军战功赫赫,岂会因你们这等小人作梗就真失了底气。
您孙女攀高枝,那是她造化,可别扯着我们秦家垫背,整日阴阳怪气,也不嫌折损福气。”
大舅妈赶忙插嘴,尖着嗓子道:“你少在这儿胡搅蛮缠,我们说几句体己话,哪就碍着你了,还闯进来撒野。”
秦禾苗目光如刀,扫向她:“体己话?在我秦家后院,编排我还不够,又想拿嫁妆压人一头,我岂能坐视不管,真当我们秦家好欺负!”
大舅妈一个箭步上前,双手叉腰脸涨得通红,
扯着嗓子嚷道:“秦禾苗,你可别装傻充愣!你们将军府多大的门户,平日里瞧着也是个体面的,怎么到这节骨眼上,这般抠搜!
我女儿嫁入伯爵侯府,那是光大门楣的大事,没足额嫁妆,指定要被人戳脊梁骨笑话,
连带伯爵侯府都得跟着面上无光,你担得起这责?”
孙香草眼眶泛红,泫然欲泣娇嗔地跺脚:
“表弟,好歹咱们也沾亲带故,你怎能如此狠心呐!
我满心盼着风光嫁进侯府,可要是嫁妆寒碜了,日后在婆家怎么抬得起头?
那些个贵妇们定会在背后嚼舌根,编排我,说我是没家底上不得台面的,你就忍心看我遭这份罪?”
秦禾苗双手抱胸,冷冷一笑:“哟,这会儿知道求我了?平日里你们孙家仗着那点攀附的势力,搅得我家鸡飞狗跳,可曾念过一丝情分?
现在想拿嫁妆说事,让我掏银子,做你们的美梦去吧!
我将军府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不会拿去填你们这欲壑难填的虚荣坑。”
大舅妈一听,跳得更高,手指几乎戳到秦禾苗脸上:“你这臭小子!怎如此不通情理!
过去的事儿翻来扯去作甚,眼下我女儿终身大事为重,你不帮衬就是结仇,往后在这京城,有你好受的!”
秦禾苗下巴一扬,毫不退缩:“结仇又何妨?本将军倒要看看,是你们孙家无理取闹的能耐大,还是公道天理站得稳,想靠威胁拿捏我,门儿都没有!”
孙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霍地站起身来,
脸涨得通红,戟指怒目瞪着秦禾苗,
厉声喝道:“秦禾苗,你可真出息了啊!如今仗着是打了胜仗,就敢这般肆意妄为,翅膀硬了,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外祖母,长幼尊卑有序,我说的话你就得乖乖听着、照办,哪容得你在这儿忤逆顶嘴!”
秦禾苗昂首挺胸,半步不让,
迎上孙老夫人的目光,冷笑道:“外祖母?您还真有脸提这身份。这些时日,您带着孙家上蹿下跳,搅得我秦家不得安宁,可曾有半分长辈的慈爱与公允?
现在为了嫁妆一事,又来拿辈分压我,想让我掏银子去填孙香草的虚荣窟窿,做梦!
我只认明事理、行正道的长辈,您这般作为,不配我尊崇!”
孙老夫人被这话气得浑身发抖,
胸脯剧烈起伏,颤着手指道:“你……你这大逆不道的小子,竟敢如此羞辱我!
我孙家与你秦家也算亲戚一场,如今不过求你略施援手,帮衬下香草的婚事,
你却这般铁石心肠,冥顽不灵传出去,不怕旁人戳你脊梁骨,骂你不孝不义?”
秦禾苗嗤笑一声,目光满是鄙夷:“帮衬?你们孙家的行径分明是勒索、是仗势欺人!
若我今日依从,往后怕是永无宁日,别拿名声来唬我,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才该被唾弃!”
大舅妈见秦禾苗态度强硬、毫无转圜余地咬咬牙,
一甩手帕,转身快步走到孙氏身旁。
她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拉过孙氏的手,摩挲着,
眼里挤出几滴泪,语调满是委屈与急切。
“小姑啊,你瞅瞅这秦禾苗,多不懂事呐!
咱好心求她帮衬帮衬香草的婚事,她却这般冷面冷心,一点情面都不给。
可别忘了,孙家才是你的娘家,打从你出生起,这根就扎在这儿呀!
平日里你在秦家,看着风光可难免有个磕磕碰碰、受人欺负的时候,
若现在对娘家的事袖手旁观,往后真遇着难处,谁还能为你出头,谁来当你的后盾呐?”
孙氏面露犹豫之色,眼神闪躲,
嗫嚅着:“大嫂,我也知道娘家的好,可禾苗那性子,你也瞧见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我能有啥法子。”
大舅妈一听,眼睛瞪大,手上加了几分力,紧紧攥着孙氏,
声音拔高了几分:“小姑,你可不能犯糊涂!咱孙家如今为了香草能高嫁,费尽心思,正是要扬眉吐气的时候。
你要是在这关节眼上掉链子,族里人会咋想你?
怕是都要戳你脊梁骨,骂你胳膊肘往外拐,忘本呐!
不管咋样,你得想法子劝劝、逼逼秦禾苗,让她拿出银子来,既成全了香草,也稳住了你在娘家的地位呀。”
孙氏眉头紧皱,咬着嘴唇,被说得心头一阵乱,嗉嚅着:“这……怕是难办呐,禾苗可倔得很。”
大舅妈冷哼一声,凑近孙氏耳边,压低声音却透着狠劲:“小姑,难办也得办,你在秦家待久了,可别被他们同化咯。
你要是不向着孙家,往后有你后悔的时候,娘家都不帮衬,你就等着孤苦伶仃吧!”
听完大嫂的话,孙氏显然被吓到了,她咬着牙开了口:
“禾苗,你那玻璃铺子,如今在大宋各地开得风生水起,一家连着一家势头多旺。
一个月十几万两的进账,这可不是什么秘密,咱们自家人谁不清楚?
如今你表姐要嫁入伯爵侯府,这可是孙家的大事,关乎门楣体面。
你手头这般宽裕,却在这当口一毛不拔,于情于理,说得过去吗?”
秦禾苗眉梢一挑,冷冷瞧着孙氏:“你也会提自家人?孙家拿孙香草婚事当幌子,惦记起我的铺子银子,哪有这般厚脸皮的‘自家人’?”
孙氏一噎,脸上闪过尴尬,
仍强撑着道:“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呐。你如今富足,帮衬一把娘的家人,也是积德行善,别让旁人戳咱脊梁骨,说咱秦家人小气抠搜、六亲不认呐。”
秦禾苗冷笑更甚:“积德行善?别拿这话道德绑架我,我挣的银子,是秦家上下一心苦心经营所得,不是用来填孙家欲壑的。”
听到此处,孙老夫人脸瞬间涨得紫红,像熟透要爆开的番茄,
额上青筋暴跳,拐杖“笃笃”捣着地,
身子抖得厉害,活脱脱一只被激怒的老兽。
“秦禾苗,你这放肆的小子!口出狂言,毫无教养,真当我孙家好拿捏,任你羞辱践踏?
平日里瞧着你是个明事理之人,怎这般不识大体,胡言乱语,专挑伤人的话说,我孙家以后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哪容得你这般糟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