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谢流渊一定会是个很好的伴侣。
问题在于两人同为男子,这在修仙界中无疑是令人大跌眼镜的事。
光看那日明珠在收徒时竖起牌子,却没有一个人敢承认自己是断袖时,就能窥见一斑。
真要是不顾世俗在一起,能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喷死。
商清时想的脑袋疼,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等会。
他刚刚居然在想以后和谢流渊在一起后该怎么面对天下人?
或许事情根没有他想象的这么严峻,万一谢流渊只是因为年纪太小,错把尊敬当成爱了呢?
越想越是心绪不宁,商清时在床上滚来滚去,把床单滚得皱皱巴巴,最后干脆缩进被窝里装死。
另一头的谢流渊前脚走进偏殿里,云珩后脚抱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来了。
他很是自然地伸出手,对云珩说道:“师兄,我帮你。”
云珩看了看,把手里的被子递过去,而后像是想起什么,笑着说道:“还记得我们俩刚搬来偏殿那会,我想帮你收拾房间,你非不让我帮,最后还惊动了师尊。”
时间太过久远,云珩提起这些的时候,谢流渊稍稍有些诧异。
那些被遗忘在脑海深处的回忆,一点点浮现出来。
他记起来了。
那个时候的他,一边对云珩的善意感到无所适从,一边羡慕云珩这副从容大方,遇上谁都能唠嗑两句的模样。
羡慕之后是嫉妒和恨,心底恶意丛生。
他甚至阴暗地揣度,觉得云珩的宽容大度是装出来的,一切都是为了笼络人心。
最后,是商清时一脸温柔地告诉谢流渊,让他不要总是跟人比较,夸他是独一无二的月亮。
正是那句话改变了他。
否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活得有多面目可憎,愤世嫉俗。
谢流渊收回思绪,帮云珩把被子搬进屋,又和他一块儿将房间整理得井井有条。
出门时,他看着云珩,轻声说道:“师兄,你是个很好的人。”
“啊?”
云珩有些茫然。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给他发张好人卡?
想问原因,可是谢流渊已经开门走了出去。
怀着疑问,云珩挠挠头,抱着芦丁鸡上了床。
这一夜睡得格外不安稳。
梦里是一望无际的树林,他坐在树林中编花环,和之前在修仙大会的竹笛幻境中,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可他还是记不起自己究竟要将花环送给谁。
遇事不决问师尊。
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跑到主殿,乖乖地把梦境中的一切描述给商清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