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来的时候,谢流渊的手被商清时枕在脑袋下,还真就成了他的枕头。
四目相对。
商清时还是不太习惯,作势要转身。
似是察觉到什么,谢流渊用空着的那只手擒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继续与自己对视,不解地询问道:“好像每次我披着头发的时候,师尊都不敢用正眼瞧我,这是为什么呢?”
商清时也不知道为什么。
似乎一见到他这副模样,就会联想到阴暗潮湿的地牢,带血的刀子,以及谢流渊扭曲狰狞的笑。
与此同时,手筋脚筋会莫名其妙开始疼,从骨子里泛出细细密密的惊惧。
他倒吸一口凉气,拍开那只禁锢住下巴的手,无意间触碰到谢流渊大拇指边缘的疤,顿时愣住没有再动。
这疤是之前在千星岭秘境中留下的。
伤的位置太巧妙了。
在原剧情中,谢流渊的双手被原主废掉时,也留下了一道这样的疤。
觉得他的反应不对劲,谢流渊关切道:“怎么了,师尊?”
“没事。”
商清时声音闷闷的,终究没再推开他,而是窝在他怀里,一遍又一遍摩挲着那道疤,良久才轻声问道:“谢流渊,你是什么时候对我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的?”
被他抚过的地方有些痒,谢流渊低下头去咬他的耳朵,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师尊能不能别总连名带姓地喊我,显得好生分。”
商清时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向他:“那喊什么?”
谢流渊凑近了些,似是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我爹娘都是喊我阿渊的。”
顺带补充一句:“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喊过我了。”
风从窗外吹进来,烛火被吹得摇摇晃晃,最终熄灭,屋内陷入黑暗之中。
许久。
久到谢流渊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抬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发。
“阿渊。”
耳边传来商清时的声音。
很轻。
好似天边的流云。
谢流渊的手怔在半空,指尖颤了颤,一片寂静声中,他听见自己慌乱的心跳声。
那只手最后并没有落到商清时的头上,而是被他收了回来。
他愈发用力地搂紧那截纤细腰肢,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晦涩不明:“清时。”
“……”商清时踹踹他,没怎么用力,显然不是很生气:“大逆不道,欺师灭道。”
于是谢流渊笑起来,装作乖巧地蹭蹭他的脸,撒娇道:“师尊再叫一声,我还想听。”
见商清时没反应,又委屈巴巴地加上一句:“求求你了。”
他这样真的好像小狗。
而且是一只没有道德的邪恶小狗,又爱蹭人又爱咬人。
但商清时还是心软了。
刚张开嘴,声音都还没来得及从喉咙里发出来,谢流渊的吻就落了过来。
因为他张着嘴,连撬牙关这一步骤都省略了。
最终,长生殿里爆发出商清时大发雷霆的声音:“谢流渊,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他成功把人踹下了床。
滚到地上的谢流渊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