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二。
在生活的长河中,我们常常会陷入一些琐碎又复杂的情境里,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日常点滴,却如同水滴石穿般,慢慢雕琢着我们内心的模样。昨天,我如同一只蛰居的小兽,一整天都未曾踏出房门半步。
中午时分,肚子发出抗议的咕噜声,我翻出一个馒头,简单几口吞咽下肚,权当是慰藉了辘辘饥肠。馒头下肚,味蕾没有得到丝毫满足,胃里依旧空落落的,仿佛那个空洞不是一个馒头就能填补。到了晚上,饥饿感愈发汹涌,我又啃了一个馒头,可它依旧没能安抚我那叫嚣的肠胃。无奈之下,我煮了个西红柿,看着那鲜艳的红在锅里翻滚,希望这抹亮色能给味蕾带来些惊喜。西红柿吃完,又剥了根香蕉,然而,胃就像个无底洞,食物纷纷坠入,却得不到饱腹感的回应。
夜色渐深,肚子饿得难受,躺在床上,那种空泛的感觉让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迷迷糊糊间,我拿起手机,给那个熟悉的他发了条消息,带着一丝期待和依赖,让他早上帮忙带个饼夹肉回来。在饥饿的夜晚,心心念念着这份带着热乎劲儿的美味,或许能驱散整日的阴霾,慰藉疲惫的身心。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下几缕微光。我尚在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听到一阵关门声,那声响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突兀,紧接着是各种嘈杂的噪音。我下意识地裹紧被子,心里嘟囔着想要再多睡会儿,身体的困倦战胜了对噪音的厌烦,便又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转醒,想起昨晚的嘱托,满心期待着开门后能闻到饼夹肉的香气。然而,门开了,他走进来,手中却没有我心心念念的早餐,只有他的铺盖,随意地搭在手臂上。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了一下,满心的期待瞬间落空,化作满心的委屈与疑惑。
他什么也没说,就像以往无数个闹别扭的时候一样,闷着头,把自己的东西一放,便自顾自地忙活起来。我看着他的背影,那些想要脱口而出的质问,就像被卡在喉咙里的刺,上不来也下不去。曾经,我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喜怒哀乐都愿意第一时间与他分享,可换来的往往是他的沉默或是敷衍。日子久了,我也累了,渐渐变得和他一样,把话都憋在心里,任由那些情绪在心底发酵。
我也就是气头上,爱抱怨。但是他好冷战。我摸了一下他的胳膊,他也没有反应。我和他之间,仿佛隔着一层越来越厚的玻璃墙。我在这头,热情一次次碰壁后渐渐冷却;他在那头,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固执地不肯敞开心扉。我们就像两只刺猬,靠得太近会刺伤彼此,离得太远又觉得孤单,找不到一个恰到好处的相处距离。这种僵持的氛围,让我愈发觉得交流是一件徒劳无功的事情,那些和别人扯闲篇的时刻,也变得索然无味,甚至会搅乱自己原本平静的心境。我开始想,或许一个人也挺好,不用期待,就不会失望;不用分享,也就没有失落。一个人面对生活的酸甜苦辣,无论好坏,都由自己全盘接纳,虽然孤独,却也自在。
回想起昨天,倒也不全是糟心事。闲暇时光,我沉浸在一本小说的世界里,像是找到了一方宁静的世外桃源。那跌宕起伏的情节,鲜活生动的人物,紧紧揪住我的心。不知不觉,夜色渐浓,指针悄然划过十一点,我仍舍不得放下手机,舍不得告别那个精彩绝伦的虚构世界。可理智告诉我,若不早些休息,第二天便会无精打采,无法尽情享受阅读的乐趣。于是,我咬咬牙,狠心关掉手机屏幕,试图让思绪平静下来,快速进入梦乡。
然而,白天与他之间的不愉快,却像鬼魅一般缠着我不放。那些细节,像电影回放一样在脑海中不断循环:他冷漠的眼神、欲言又止的神态,还有那始终紧闭的双唇。我在黑暗中翻来覆去,思索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们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般形同陌路的境地。也不知过了多久,倦意终于袭来,我沉沉睡去。
今晨醒来,只觉眼睛酸涩肿胀,定是昨夜没休息好,又或是睡前看手机太久的缘故。身上盖着的毛毯有些单薄,后半夜的时候,寒意悄悄袭来,我下意识地将厚裤子拽过来,搭在腰间,试图汲取些许温暖。被吵醒后,身体的本能反应催促我奔向厕所,随后烧上一壶热水,看着壶里的水慢慢升温、沸腾,水汽氤氲,莫名觉得心安。喝上几口热水,又翻出一块点心,简单几口咽下,就算是对付过了早餐。
环顾四周,角落里堆积的垃圾袋格外扎眼。昨日足不出户,垃圾自然没能丢出去,如今看着这乱糟糟的环境,再想到他平日里爱整洁的脾性,我生怕招来他的嫌弃。虽说今日风大,狂风呼啸着拍打窗户,像是在抗议着什么,但我还是套上外套,拎起垃圾袋,毅然走出家门。室外的冷风扑面而来,吹乱了头发,却也吹醒了几分混沌的思绪。将垃圾袋扔进垃圾桶的那一刻,我长舒一口气,看着四周虽然萧瑟但还算整洁的环境,心里涌起一丝成就感,仿佛扔掉的不仅仅是垃圾,还有那些积压在心头的阴霾。
回到屋里,暖意包裹全身,我窝在沙发里,打开手机购物软件。这几日一直犹豫不决的几样生活用品,此刻在脑海中愈发清晰。身体的些许不适和生活的不便,让我意识到,有时候不能太过计较金钱。在健康舒适面前,那些省吃俭用的坚持显得有些微不足道。当迫切需要某样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曾经的犹豫是多么没必要。果断下单,付款成功的那一刻,心里竟有了一丝期待,期待这些新物件能给平淡的生活增添几分不一样的色彩。
其实,生活不就是这样吗?由无数个琐碎的瞬间拼凑而成,有饥饿时得不到满足的失落,有期待落空后的委屈,有与人相处的摩擦隔阂,也有沉浸在爱好中的片刻欢愉,还有自我调整、努力生活的坚韧。在这日复一日的平凡日子里,我们都在学着与自己和解,与生活和解。
就像此刻,虽然和他闹得不愉快,虽然生活中有诸多不如意,但我知道,这些都是暂时的。肚子饿了,就去寻找食物;心里空了,就去书中、去电影里、去音乐里寻找慰藉;环境乱了,就动手整理;身体需要呵护,就别再亏待自己。生活的主动权,终究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未来的日子,或许依旧会有孤独的夜晚、争吵后的冷战、消费时的纠结,但那又何妨?每一次困境都是成长的契机,每一次自我疗愈都是向着内心强大迈进的一步。我可以一个人静静品味一本好书,在文字的世界里畅游;也可以裹紧毛毯,抵御寒冬,等待春日的暖阳;还可以精心布置房间,让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温馨。不再过分依赖他人的陪伴与回应,而是学会自给自足,自我温暖。
当夜幕再次降临,我或许依旧会是一个人,吃着简单的晚餐,但心境想必会有所不同。我会珍惜这份独处的宁静,感恩生活赐予的每一份小确幸。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去的坎儿,终会成为脚下坚实的路;那些让人心碎的争吵,也会化作成长的印记。在这漫长的人生旅程中,我要做自己的掌舵人,驶向那片充满希望与阳光的彼岸,哪怕风雨兼程,也绝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