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合计了一会儿，定下来的基调是要顺着剧情有递进关系。至于怎么个递进法，可以在拍的时候根据对手的反馈再去给出现场的感受，没有定得太死，彼此心里有数就行。

对手戏嘛，很多东西都是碰撞出来的，而不是设计出来的。

后来拍的时候确实也完成得不错。

第一场挨打，是高启强发现高启盛做了一把枪，直接一巴掌就呼了过去。

等到第二场，高启强双手撑在麻将桌上，审视着低头坐着的高启盛：“小盛，我刚才说的，那杨队长说，京海那种彩色的小药丸那毒品，你不会也在卖吧？”

高启盛嘴唇抖了抖，缓慢抬头，眼神里有躲闪：“我……”

高启强马上一巴掌就过去了。

这时候就看林储言怎么表演出递进了。

他立马抓起一把麻将牌一摔，突然就暴走了：“你那么爱打人是吧！”

然后疯狂扇自己脸，一边扇一边说话：“打，我卖了，我卖了，我卖了，你满意了吧！”

陈导坐在监视器面前吓了一跳，他看得清清楚楚，这是真的使了劲的，一共扇了自己八下……

虽然没有提前沟通，好在张文唐还在戏里。

高启强一把将高启盛的眼镜打飞，扼住他喉咙：“你踏马是不是不要命了？”

被打飞眼镜的高启盛定定地望着他，眼睛都有些发红。刚还疯狂扇自己巴掌的他这时候忽然冷静下来了，开始解释自己囤的小灵通全部砸手里了。

高启强继续强调不该走上这条路，有什么事情可以跟他商量。

刚还冷静的高启盛忽然又发疯了。

他红着眼睛看着对方冷笑：“你现在这么质问我？高启强，我没跟你说过要进建工集团吗？”

高启强表示两兄弟不能进一家公司，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他声音越说越大：“建工集团你懂吗？那里面水有多深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想出来都出不来了！”

俩人开始吵了起来。

高启盛声音更大：“所以你现在就别质问我！我没找过你！”

“好！那你继续卖！你出了事情，我给你送上断头台！是不是不要命了！”

然而这时候高启盛忽然又冷静了下来，仿佛刚才扯着嗓子喊的人不是自己，他拉着高启强的胳膊：“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哥，你先坐下。”

他开始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卖这玩意儿，赚钱，太踏马赚钱了。

高启强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忍不住拉开他衣袖，检查有没有针孔。

高启盛忽然就笑了：“我没沾，哥，你放心。”

他主动拉开另一边衣袖。

高启强手掌放在弟弟脸颊，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小盛，答应我，我就你一个弟弟，不管你碰什么，千万别碰毒品。”

高启盛抬头看着哥哥，眼睛不但发红，还有泪光，他好像感受到哥哥对他的关心了：“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

“咔！”

讲真陈导也是看得蛮爽的，看这俩师兄弟演戏是真的过瘾。就这条，俩人来来回回情绪变了又变，一会儿吵架，一会儿又开始好好说话，说不到两句又吵了起来，最后竟然又重归于好了。

张文唐戏好很正常，没想到林储言也不差，最后那个小眼神，怎么还有点脆弱感和破碎感呢……绝了。

“再来一条啊两位。”

张文唐心疼师弟，举了下手：“导演，你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阿盛扇自己扇太厉害了，咱们最好三条内结束？不然他脸肯定要肿。”

陈导点点头表示理解。

说三条就三条，只是三条过后，林储言忍不住犯了恶心，找了个卫生间干呕了起来。

靠，有点太拼了，尤其扇自己那几下。

拍的时候确实拍爽了，只是情绪太激动，竟然还起了生理的应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