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名衙役走到院子里的缸前,用葫芦瓢舀了一勺水,喝了一口品尝一番,将葫芦瓢放回原处。
又从怀里掏出几张符咒,拿出火折子擦燃,符咒熏烧,燃起阵阵青烟。
旁边的几名衙役无动于衷,像是司空见惯一般。
林白静静地观察这名衙役的行为,只见他在符咒燃烧接近一半的时候,快速将符咒撇进水缸。
符咒持续燃烧好一阵,才渐渐熄灭。
衙役拿起葫芦瓢,搅乱缸里的水,再次舀了一勺。
品了品,眉毛一舒,眼睛里露出一丝满足,轻快利落的盛了一碗,往亮着灯火的那间房送去。
看门的熟练的解开铁链,接着敲了两下房门。
吱呀一声,木门从内里打开。
有一个蓬头垢面者,面无表情,身着污渍潦草的青袍官服,盯着碗里的水。
“尊者在上。”衙役微微点头,然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杜大人,喝水。”
杜大人?难道是浮水县的县令?杜风,杜十郎?
杜县令接过水,干脆利落的一饮而尽,又用袍子擦了擦嘴,将碗递了回去。
“再有两日,杜大人就完成‘去浊’了。”
杜县令一顿,冷冷嘲讽道:“你觉得我像是要‘去浊’的样子吗?”
他双臂一展,两侧青袍大袖上污迹斑斑,很长时间没洗过的样子。
“杜大人莫要着急,等大人完成‘去浊’以后,下官一定亲自为大人接风洗尘。”
“不必了!”
砰!杜县令关上了门。
衙役冷冷看着门缝露出的光,喃喃自语道:“要是去不了‘浊’,那就再让你多喝几天。”
待那名衙役带着其余几名衙役撤离,林白寻机会翻越到杜县令所在的屋顶,揭开几碟瓦片,向屋子里看去。
房间不大,靠墙有一张矮床,屋里正对门还有一张四方桌子。
只见杜县令轻手轻脚的挪开桌子,沿着地缝抠出一块地砖,下面赫然摆着一个看起来脏旧的小木盒。
杜县令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盒,从里面取走一张黄符,谨慎的将一切归为原样。
他捏着黄符在空中掸了掸,吹了吹,一丝微弱的气息从手心滑过,黄符变成一道流光,钻入他的耳中。
杜县令走到墙角边,静待片刻。
不一会,便露出痛苦难耐的样子,捂着肚子疼痛难忍,却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嘴巴张着,好像要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
一声声音低微的呕吐,一股股黑色的物质从杜县令嘴里流了来出来,在墙角积聚。
林白定睛看去,居然是一团团黑色的线虫!
这些线虫在墙角挣扎攀爬,表现出对周围的环境极度的不适应,就像脱离了巢穴雏鸟在地上扑腾挣扎。
没一会儿,这些线虫便化作一团团黑灰消散,只留下一些像是纸灰一样的东西。
杜县令长舒一口气,可是没一会,眼神中又流露出浓浓的绝望,麻木的坐在地上,任凭时间流逝。
“那些黑虫,应该是衙役逼迫县令喝下的符水。”
林白掀开几张瓦片,腾挪开一个漏洞,断然跃下,站在杜县令身后。
“谁......”杜县令猛然回头,嘴巴便被林白堵住,防止他发出声音。
林白低声说道:“他们还没走远,杜大人。”
杜风这几日经历了不少场面,这种惊吓稍稍一挺,便消散了,语气缓和说道:“请问阁下贵姓?”
林白后退一步,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是东琅镇魔司除魔卫,免贵,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