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默默地将一颗烤热的青枣投入嘴里,缓缓嚼了几下,囫囵说道:
“罪魁祸首是死了,可三清教的势力早就渗透到了青鹿县。
这些年一直都是那头鹿妖钳制着他们,不许他们胡作非为。
鹿妖死后,三清教灭,青鹿县的余孽们便开始蠢蠢欲动,妄图报仇。
他们原本想在半路截杀你,可最终没敢动手。
待你离开以后,他们便闯入县城,肆意杀人泄愤。
县丞郭湘,被妖魔当众枭首,头颅被钉在青鹿城门上。
县令张衡,手脚砍去,被削成人彘,泡在药桶里,挂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悬三日,而后活埋。
十日后,十一名镇魔使进入青鹿县,扑杀化形期妖魔两只,其余妖魔二十余只,铲除人奸五十余头。”
石破天说完,将枣核吐在手心,放在桌子上,随后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林白低着头,双手紧紧攥成拳头,青筋在皮肤下隐隐浮现。
石大将说的应该不会有假,他没有理由对自己撒谎。
张衡,谦虚谨慎,甚至因为过于谨慎,显得有些胆小怕事。
郭湘,张衡的得力助手,兢兢业业。
后来,他们竟然全都死了?
还死了200多人?
林白有些自责。
石破天望向窗外,等待林白消化掉这些信息。
一只乌鸦落在梅枝枝头,兴奋地嘎嘎叫着。
许久之后,石破天淡然问道,“你以为我要责怪你,认为你除魔不利,对不对?”
林白一愣……难道不是?
不,应该不是,如果他认为做的不好,就不会升任自己为平将,更不会问出这句话。
还是装的蠢一些吧,大人物都不喜欢下面的人太机灵。
“啥?难道不是吗?”林白微微歪头,呆呆问道。
看着林白稚嫩的演技,几人促狭地笑了。
“舞象之年,能伸……能屈,确实难得。”石破天笑道。
“既然你已经入了平将之位,在这个房间里,都不是外人,不必搞世俗官场那一套,无需扮蠢。”陈怀中解释道。
“没错,老死蛇确实没拿自己当外人,经常趁着大将不在,偷偷跑到这里煮大将的茶喝。”夏时人趁机告状。
“哦?不是你砍了外面的梅树当柴火?”陈怀中摇头道。
“什么?!”原本看戏的石破天脸色忽然大变,慌忙伸头看向窗外,四处搜寻。
昨日刚回来,还没来得及视察自己心爱的梅树。
果然,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几桩梅树被砍得只剩光秃秃的断茬。
石破天缩回头,气愤道:“你们两个真是够了,这可是我从外郡带回来月幽梅!你俩回头告诉司里,一人扣五百两银子,直接划我账上!”
两人终于噤声,闷头喝茶,却谁都没有挪动脚的意思。
石破天叹了口闷气,继续说道:
“东琅地大物博,如鸡卵横于大梁腹东,数十座大城,数百座县城,上万座村镇。
可整个东琅镇魔司只有六七万镇魔使,化相者少之又少,天资绝佳者更是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