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水面上残照如血。
水的波纹是细密的,很像张天寻的愁容。
柳枝尖垂入水中,引得许多鱼儿探出头来。它们张大了嘴巴,个个都像是在挣扎求生。
“夕阳晚景,映照水面,真是如诗如画。”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身边。“兄弟,田家的鱼,怕是不容易钓到吧?”
龙洋不用转头,只看水中的倒影,便知道来人是谁了——蓝衣人果然还是过来了。
“我钓鱼是为了占卜,自然是愿者上钩。”
“哦?”蓝衣人奇道,“如何占卜?”
“我这鱼钩上只有一只甲虫。若是能够钓上鱼来,自然便是吉兆。”
“有趣,有趣!”蓝衣人郎笑几声。“这里有凶险吗?”他看了龙洋一眼。看得很仔细,却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只是露出一丝调侃的笑意。
“难说。”龙洋淡淡地说,“既然来了这里,你我都是田家池塘里的鱼。”
“既然如此,希望你能得个吉兆。”那人说完,笑了两声。
“大哥,我叫孟复,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靖,靖宴的靖。”
“杨大哥,你是今日才进城的吗?”龙洋问。由于对杨靖有好感,他那声杨大哥叫的十分亲切自然。
“我昨天就进城了。来时天色已晚,便没有来这里。今天早上,我听说昨夜官兵捕杀了盗墓的扶桑人,又见到处张贴着通缉令,便没有急着来这里。”
“我与大哥一样,也是昨天进的城,那通缉令我也见着了。对了,张天寻他们犯的罪过大吗?”
“兄弟,那不能说是什么罪过,这个用词实在不妥当。”杨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有一点你是说对了,我们都是四大家池塘中的鱼,所有的修者都是。他们一收网,我们就得挣扎求生,他们一放饵,我们就会上钩。”
龙洋刚想说话,忽然,他手中一紧,鱼竿被什么东西拉动了。他急忙把鱼线往岸上拉,竟然拖出了一条金灿灿的大鲤鱼。
杨靖喜道:“恭喜恭喜,小兄弟,这种鲤鱼十分难得,真是个大大的吉兆。”
那条大鲤鱼,如能工巧匠用黄金打造的一般,不带一点杂色,十分好看。但龙洋看着它扭动身躯,痛苦挣扎的模样,心中却高兴不起来。
这真是个吉兆吗?他问自己。很小心的把鱼钩从鱼嘴里取出,把它又放回水塘里去了。然后,他除下了太阳帽,露出一头灰白的头发。
“啊!”杨靖盯着龙洋的头发,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小兄弟,你是受了内伤修者,来这里是为了求得灵药?”随后,他又摇了摇头,“不对,你应该不是修者。”
“你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