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项特殊的别人要求帮忙的事情，除夕工作之余，下意识的盯着焦书记的办公室。

焦书记很是忙碌，市里的各种需要一把手参加的会议络绎不绝，县里的各种需要一把手参加并讲话的会议也是一个不能缺席，各乡镇、居委需要汇报工作的都是门口排队，这些排队的人和吕可馨都挺熟络，不少人都是从她这得到消息，才知晓焦书记是不是在办公室，办公室有没有人。

见完领导，都会进到他们办公室，亲切的叫声吕秘书，倒忘了埋头干活的年除夕。

吕可馨总是亲切又客气的高接远送，为此，组织能力强、协调能力强，这些表扬的话经常从部分居委和乡镇一把手的口中传到整个区委办，肯定也传到焦书记的耳中。

真是有意思 ，这些小忙居然如此得人心？

除夕不屑于此，不过，路经理的忙，她既然答应人家了，肯定要帮的。

看准焦书记在办公室并且没人的时候，除夕匆忙打了路平的电话。

他赶来的速度真是惊人，不过进到焦书记办公室不到五分钟时间就出来了，似乎交谈不太顺利。

接下来，除夕又瞅准机会，路平又来了一次，可似乎比上次更糟糕。

她一个写材料的秘书，能帮的也就是这些了。

接下来的两周，除夕在路家再没见到路平。

这是人家的事，和她这个小秘书有什么关系？

机关工作很是奇怪，有些人一天到晚忙忙碌碌不停歇，有些人一天到晚喝茶看报纸，看报纸喝茶，也不干什么具体活。

可到发工资的时候，也不会因为你干活多了别人干活少了，你会比别人多拿工资，都是吃财政饭的，不存在绩效，说不定别人资历深比你工资高多了。

老顾就是这样似乎被人遗忘的喝茶看报纸月月领工资的人。

别人懒得搭理他，他也懒得搭理别人，反正再熬几年也该退休了，谁的脸色都不用看。

老顾的办公室紧挨着除夕的办公室。

别人都下班了，除夕还在赶着写材料，可距离孩子们晚上家教课只有半个小时。

随便吃一点东西，再搭车过去，肯定要迟到了。

她不想失去这份家教的工作，这份能补贴家用的工作。

县委大院距离路家真的很远，她甚至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

要想不迟到，唯有放弃晚饭。

忙了一下午，真的是又累又饿，可，她哪有时间去吃饭？哪怕最简单的买个煎饼果子。

她慌忙的关了电脑，关了门。打算穿过楼道往外飞奔。

“除夕”。她正准备迈开腿一路小跑，隔壁办公室的老顾叫住了他。

“来来来，过来。”

她着急走，可前辈叫，她又不好意思说有事，迟疑了一下，还是跨进了他的办公室。

“除夕，你目前是咱们区委办最忙的大忙人，天天干不完的活，不过目前的状况你一定要忍，好好工作，不要抱怨，这是你将来立身的资本，来来来，啃个面包，去忙去吧。”老顾变戏法似的递过来一个面包。

只是一个面包，可这忙碌的办公室，也只有老顾会递个面包给她。

“谢谢顾老师。”她大方的接过面包，不推让，收了，这才是对这个被人冷落的前辈的敬重。

“对了，我老了，想活动活动筋骨，散散步，自行车借你用，钥匙给你，快走吧，别迟到了！”

“别迟到了，什么别迟到了？”除夕愣愣的自言自语道。

“哎呀，我知道你晚上做的有家教，你放心，我会替保密的，快走吧，自行车你只管用。”老顾的话惊呆了除夕。

难不成机关里的一些人都有四只眼睛，四个耳朵，怎么什么都知道？

没有时间想这些了，真的快要迟到了！

想起同屋的吕可馨，本是同龄女孩子，又同时进单位工作，且又分在同一个办公室工作，可俩人见面，如仇人般，让人很是不舒服，唯有这人人嫌弃的老顾，还会送她辆自行车。

虽破旧，却帮了大忙。

除夕一边啃着面包，一边骑着单车向路家奔去。

路家的三个孩子，因了除夕的辅导，成绩都有了进步，孩子的妈妈，那个初中毕业的尽职尽责伺候婆婆的喜穿睡衣的女人，自是十分欢喜。

奶奶也是看到孙猴子般的宝贝孙子，学习有了进步，也是开心。

唯有路平，今天从平南回来，看到孩子拿回的成绩单，紧锁的双眉并未见舒展，不知道有什么事困扰着他，连儿子出人意料飞速进步的成绩单，都不能让他释怀。

初冬，夜风不再那么温和，辅导完孩子，除夕下了楼，一阵阵寒意袭来。

此时，骑着自行车，奔向温暖的小屋，美美的裹着被子睡一觉，那真是舒服。

她刚走到自行车旁边，低沉的男性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初夕！”　这家主人，真有意思，两周不见，突然间又冒了出来。

称呼又由年老师变成了除夕。

“　我送你！”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有自行车。”

“我也就今天有空，孩子们今天考试成绩出来了，都有进步，你辛苦了，我想问问孩子们还有没有再进一步的空间。”

似乎怕她拒绝，他今天的话分外的长，和往日的简单几个字的习惯分外不一样。

这个理由，无法推辞，这份家教，抵上她一个月工资，那是她妹妹冬至的生活费，无论如何，她不能失去。

除夕把自行车放在院里，坐上了路平黑色奔驰车的后座。

依旧是上次的路线，依旧是寒冷的夜晚。

”这一次小考，三个孩子成绩都有进步，特别是最小的路翔，数学考了90分。”

路平安心的开车，一句话没有，倒是除夕，像是汇报工作般，讲起了孩子们的学习。

这个儿子，是奶奶的心头肉，从小宠溺，调皮捣蛋，数学考试从来没上过60分，这次竟然考了90分，这老师真不简单。

路平紧锁的眉头有了丝丝舒缓。

“主要是三个孩子底子太薄，不着急，慢慢来，肯定还有提升的空间，你放心吧，我保证孩子们还会有进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