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她轻揉手腕,抬眼向宫远徵所在之处望去。
宫远徵顿时慌了神,急忙将镜子藏回衣襟,装作若无其事,却在忙乱中不慎撞倒了秤杆,导致药材洒落一地。
他身后的薛宝珠缓缓站起,似乎正要走上前来。
【我自己来!!】宫远徵情急之下大喊,同时蹲下身去,手忙脚乱地捡拾起地上的药材。
【.....那好吧?】薛宝珠狐疑的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让他有些如芒在背。
【啊,我知道了!】薛宝珠右手握拳,轻敲在左手的掌心恍然大悟。
【什么?!我不是有意,我就是想......】宫远徵如坐针毡,汗流浃背。
【想吃东西了,对吧~我听下人说,今日徴公子起的早,好像是要提早一些时间用午饭。】薛宝珠接话道。
【我去厨房催一催,徴公子莫急。】
宫远徵:【......对,有劳了。】
薛宝珠轻快的走出门去,直至此时,宫远徵心中憋着的那口气才缓缓吐了出来。
室内的气温让他感到一阵燥热,宫远徵轻轻解开衣领,踱步至窗前推开窗户,试图让清新的空气帮助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回事,为何每次面对那个女人的时候,他似乎就变得不像平常的自己了?
微风从颈边拂过,带走几分烦躁,也让摆在小桌子上的画纸飞扬起来。
!薛宝珠离开时难道没有压好镇纸吗?
宫远徵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身去收拾,这一次,可不能算是他故意偷看的咯~他只是想帮忙整理,然后不经意间看到了那些内容。
说起来,最初的几页被订起来压在了下面,他之前都未曾得见呢。
宫远徵的嘴角悄咪咪的翘了起来,他将画纸重新放回桌上,假装不经意的悄悄往前翻了几页。
他手上动作再一次顿住了。
纸上还是那样画的脸蛋圆滚滚的、带着奇异可爱的Q版小人,但身上的配饰,头上的抹额,还有脸上五官的神态,却能让人一眼看出来是谁。
那是一个又一个他自己,有扭头害羞的,有骄傲抱手的,有生气骂人的,有吃饭沾到脸颊的,甚至还有一个鼓着脸撒娇的......
什...什么啊!他才不会对别人撒娇呢,那个女人居然呆在这里,偷偷画了这么多张自己的画像吗!
宫远徵猛地将册子往桌上一扔,面颊泛起红晕,打算等薛宝珠回来时好好同她理论一番。
这一扔,将桌子上没被吹飞的画纸也掀了起来,露出放在最底下的最后一页。
这个是...宫远徵垂放在身侧的双手忽然紧紧捏了起来。
等薛宝珠返回药房时,室内已空无一人了,她走到自己的小书桌前,准备将上午辛苦完成的漫画带走。
嗯?边角的折痕不对,纸张的偏向也略有些改变了。
这个位置,若是不开窗,风是刮不进来的,是远徵帮忙收拾过了吗?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这几张啊...
薛宝珠翻了翻画纸,几个Q版的宫远徵在上面一闪而过,最后一页,却是她认真用炭笔一笔一划描绘出来,栩栩如生的。
——宫远徵的素描肖像图。
画中的少年身长玉立,他的发辫垂落,正神色专注的望着身前的砂壶,微微掀开壶盖看其中的药液变化。
任何目光所及之人,都能从这副画里感受到画师对画中人的深情厚意。
因为在这间光线稀少的阴暗药房里,为数不多的日光都温柔的簇拥到了他的身上,在黑白交错的光影之中,勾勒出少年俊秀的侧脸。
薛宝珠画小时候的远徵惯了,她还整理出了好多本成长画册收藏在徵宫呢,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也是她今日技痒的最大原因。
不管看没看到,还是找时间对他道个歉吧,毕竟人家是大孩子了,不能随便侵犯肖像权嘛~
看到这里,梦中的宫紫商再也忍受不住了,她捂着心脏高声尖叫:“唔呜呜呜呜——!我愿称之为今年看过最甜的话本,没有之一!!”
“同意,我也同意的啊!”花公子双手捂脸跟着附和。
雪公子着急的比较不同:“可是怪盗一枝花到底是谁啊?我好想知道,接下来还能看到吗?”
分明屏幕中的人是另一个自己,可梦中的宫远徵也跟着面红耳赤起来。
可恶!那些画他也要,等找到宝珠姐姐,就让她给自己画多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