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版宫远徵半点不虚的挑眉:“宫门先祖的规训中还提到在座之人应退位让贤,然而有些人不也是未能遵行吗?”
“你!”宫鸿羽一时间被戳到了软肋。他不是不可以退位,而是不甘心这样狼狈的、失去名望的让路。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宫鸿羽一直在暗中操作,试图让人们渐渐忘记这一点,等待着风波平息,然后无声无息地卸下执刃的担子。
却没想到这个臭小子总是接二连三的提起!
见宫鸿羽被堵的说不出话来,花公子忍不住打圆场,顺带将自己的疑问说出:
“可是,既然薛小姐此时才知道后山的存在,那么之前她手中的无量流火,又是如何得来的呢?”
对呀!
花长老恍然:“此言有理,说不定,薛小姐的长辈与宫门早就有一段渊源呢?”
带着不解,众人接着看了下去。
徵宫,医馆,宫远徵正在其中大发雷霆。
【白霜粉需精选蓖麻仁、桃仁和萎蕤仁粉碎,再混入由槐花、地榆、地锦草提取的精粹,在无烟的炉火中煅红透再取出放凉而成,你们制作的成品怎如此粗糙泛黄?我说过多少遍......】
宫远徵一边斥责,一边愤怒地将药瓶掷于桌上,力道之大,使得瓶身与桌面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他身后那些年迈的大夫们,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气氛紧张至极。
怎么回事啊?徴公子近来的脾气为何愈发暴躁?这样下去,他们这些老身板怎么顶得住?
宫远徵转身正待继续批评,却在不经意间透过窗棂瞥见了医馆门前小桥上的倩影。
他和薛宝珠的目光不期而遇。对方颔首浅笑,向自己盈盈一拜。
宫远徵瞬间回头,双手负在背后,驱散了围在他身边的其他人:【......下不为例,你们继续做事去吧。】
他身体略显僵硬地走向后门,打算从那里避开她。
薛宝珠见他又要离开,轻轻叹了口气,正欲迈步追赶,却在那一刻,单手无力地扶着木栏,半倒在地。
!
宫远徵的余光捕捉到了这一幕,他立刻转身,快步向她奔去。
他蹲下身,紧张地探查她的脉搏,但薛宝珠体内的蛊虫使得她的脉象与常人不同,一时难以判断她的病情,于是他又抬头仔细观察她的脸色。
薛宝珠原本扶着栏杆的手,转而牵住了他的衣袖。
【你怎么了?!】宫远徵眉心紧皱问道。
薛宝珠眨了眨眼睛,略微有些羞涩的说:【我站得久了,脚有些发麻,一时没站稳,就...】
宫远徵松了口气,又开始正常呼吸起来,转眼又想起了自己刚刚的目的,慌乱地收手起身。
【哎呀。】他的衣袖刚刚离得远了,薛宝珠本顺势起身,就又倒下去,让他下意识回身一把扶住她的双臂。
两人的脸再次贴的很近,从这个角度看去,可以看到薛宝珠长长的、微翘的睫毛和秀丽的鼻头,樱唇微绽,星眼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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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又!他松手也不是,抓着也...也不是,整个人快变成了一个木偶。
【徴公子真是了不起!】薛宝珠一出口依旧是让人害羞的话:
【不愧是年纪轻轻便研制出百草萃的天才,能指导医馆众大夫,真是令人钦佩。】
【你!你站在外面多久了...】宫远徵不敢看她,略过她的头顶看向远处的黄鹂鸟。
【从徴公子说起茸参的炮制方法开始。】薛宝珠反握住他的手臂,缓缓站起来。
那不是将他骂人的样子都看见了嘛!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有事的,我想向公子道歉。】薛宝珠不肯松开他的手臂,轻轻拉了拉,让他的脸朝向自己,以便看到她诚恳的表情。
【都是我不好,未经公子允许,就轻易画下了公子的肖像,实在逾矩了。】
她知道自己看过了?可他明明将画纸都按顺序整理回去了......宫远徵更紧张了。
【是我错了,那日我见公子则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一时技痒,便偷偷绘下公子的风姿,回去后定将那些画卷焚毁。】
【那倒也!】宫远徵猛地低头大声说,看到薛宝珠的眼睛又移开视线,呢喃细语:【倒也不必...】
他的耳朵再次烧了起来。说自己长的好看什么的,她该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才...肤浅,真是肤浅!
薛宝珠诚心提问:【那我应该做些什么以示歉意呢?】
【不用你...道歉的。】宫远徵越发结结巴巴了。
薛宝珠固执道:【要的。】
她还不知道吗,从小到大,这小子嘴上说不要就是要啊,现在若不趁机补偿,回头他又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而且还会变本加厉的生气呢!
【那......那你先松开我......】
太近了,实在是太近了!
宫远徵润白的肌肤上渗出一片娇红,便如是白玉上抹了一层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