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珠先是敲门,室内许久不应,她再发声呼唤:【远徵?远徵——】
难道人不在这里吗,那他是去了什么地方?
她凝神屏息,运起内力细听,隐约听到房间里传来隐蔽而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似乎有人正在努力减轻自己的动静。
(* ̄m ̄)好吧,看来远徵并不想让自己发现他就在里面。
薛宝珠转身离开,没走出几步,一声清脆的碎瓷声从室内传来。霎时间,房间内的人呼吸也变得错乱,抑制不住的闷哼声从他的嘴角溢出。
没有丝毫迟疑,她毫不犹豫地破门而入。
一眼望去,便看见那个少年正蜷缩着躺在左侧操作台面下的地上,死死地握着拳头忍耐着。
一个碎裂的蛊盅倒在他的旁边。
【宫远徵!】薛宝珠瞬时扑上去细看,只见对方面色青白,皮肤上出现了诡异的斑纹。
这个症状是...她目光一转,看向操作台上被打开的蛊盅,里面空空如也。
她将宫远徵扶持坐起,用双指沿着他皮肤上的纹路深浅探去,很快便在右小臂上找到了一处细微的伤口。
【银针、马蝎草、竹心...】
薛宝珠口中报出一个又一个器具和药材,立春和立夏心领神会,在房间里迅速搜寻这些东西送到她身边。
所幸这些东西都整齐地摆放在操作台面上,应该是宫远徵事先准备好的。
她将他半抱在怀中,右手持银针,汹涌的内力自银针注入,顺着他的右手少阴心经沿肢内侧后缘下行,经过极泉、青灵、少冲等穴道直至小指端,最后缓缓从指尖渗出几滴黑血。
宫远徵痛苦的表情忽然一松,乖巧地在她怀中昏睡了片刻,直到被薛宝珠不太温柔地拍醒。
他茫然地睁开眼睛,便看见薛宝珠离自己极近的脸,只是那张美丽的脸此时正毫无表情地看着他。
【ˊ???????????ˋ 倾城...】
宫远徵下意识地露出一个微笑,发现自己大半个身子都倚靠在她身上,脸上不禁生出羞涩的红晕,忍不住又悄悄地凑近了一些。
薛宝珠缓缓用力在他右手指尖用力一掐,最后几滴黑血掉落,转而变得鲜红。
刺痛唤醒了他的神志,也让宫远徵幸福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他恍然想起自己之前在做的好事,笑容一下子变得讨好又心虚起来。
【(′?`??)姐姐~】他没什么力气,轻轻用右手蹭了蹭她的手心。
薛宝珠还是没有说话,只抬手,立春将一碗热腾腾的汤药递到她的手上,她探了探温度,然后毫不留情地灌进了宫远徵的嘴里。
宫远徵顺从地喝了,一点不剩,眼睛可怜兮兮,又扑闪扑闪地望着她。
薛宝珠阴森森地问:【我都没说碗里是什么,你就这样喝了,万一是毒药呢?】
宫远徵脸上越发红了,如正开的桃李花,他纤秀的鼻子特别挺,烛光打下来的时候,圆润的唇瓣躲在阴影里,隐隐显露甜蜜的笑意。
【???????只要是倾城姐姐喂给我的东西,就算是毒药,我也会喝的。】
薛宝珠的脸上并没有笑:【也对啊,反正连炽蝎蛊你都敢亲身体验一番,小小毒药又算的了什么?】
宫远徵一僵,只能尴尬又讨好地冲她傻笑。
薛宝珠再说:【徴公子这么能耐,宁可忍着炽蝎蛊毒的剧痛,也不想被我发现,就算是心脏麻痹而死了都不怕,那还有什么可恐惧的呢?】
想到自己为了不让房外的倾城发现,特意停滞了动作,却对蛊虫的毒性预估出错,结果反而狼狈摔倒昏迷的事情,宫远徵不敢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