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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天气转暖,那些冰雪又融化成雪水,在地上蜿蜒。
除却被收集起来的干净雪水,化开后纯净清冽,也有世家以此储冰,只是白雪比坚冰易化,而融化又专门去冻结在雪灾时浪费人力,因此倒消耗掉了许多雪,化开后的雪如同一场大雨,土地湿润略微泥泞而不至于被洪水冲走。
虽然去岁严寒,想来今年定是个好年成。
灾后崔永祚清闲了许多,于是他终于恢复了往日作息,并对雪灾期间抓进牢里的人一起来了一个杀头大套餐。
其后他与皇后谈起雪灾,薛屏岫叹气:“唉,看陛下以书房为家的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仍是单身呢。”崔永祚以结婚十余年的经验保证,他的小妻子这是又要闹了,果不其然,薛屏岫眉眼弯弯,笑着说,“但是我只会心疼陛下吃不好睡不好呀~”
即使知道薛屏岫本意并非如此,但是哪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顶得住?何况这位年近不惑的帝王硬生生因为忙碌禁欲了几个月,当下就是抱住香香软软的妻子进行一个大吸特吸,恨不得把这段时间少亲热的都给补回来。
至于薛屏岫的真实想法,他说:“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陛下与哥哥嫂嫂势均力敌多年,而如今连受灾都是一前一后,相近的时间遭了相似的大灾。想必上天是怜惜英杰,不忍取舍,故此而为。”他噗嗤一声笑出来,格外动人,“但我又如何不信陛下?陛下雄才大略,千秋功业,怎会倒在天灾面前?陛下与哥哥都是一时明主,即便要毁其心志,也需天长日久消磨,酒色奸臣移其性情,而我和嫂嫂都活得好好的,怎会需要担忧外界诱惑来击倒他们。”
同年秋,梁朝所囚西荣王室尽郁郁而终,这一脉六百多年前率先分裂天下的诸侯血脉,终于断绝。
北陈作为昔日的第一大国,虽然衰败已久,故步自封又先于西荣被俘,竟然没有皇室自杀——为此薛屏岫在给哥哥的信里说:“大约摸西荣真的是既不甘于人下,又骨头软得要命。哥哥你是否记得,我二十岁那年,西荣的哪位公主,竟因看到芦地皇室被押解上殿而吓得打翻酒杯……”
不同于尹朝仁义道德,又封了个末等爵位将芦地皇室软禁在都城,至少梁朝,可以说是无时无刻不再期待着北陈之死,薛屏岫嫁过来十余年都未能理解他们与北陈的几百年恩怨情仇,也许比起尹朝在原着中因为战争与势均力敌而被迫结下的世仇,北梁与北陈之间才是一笔算不完的烂账,即使北陈消逝,也会被永恒铭记在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