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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姐姐竟连谢家表姐妹的玩笑话都听说过了,”陈才人诧异,“他人都不晓得姐姐来历,如今我可知道了,姐姐定是哪家高门大户养在深闺里的女儿!”
“也只是玩笑话罢了,闺阁女儿谈笑,几年后就谁都忘了。”贵妃抿了一口茶,已出色的枫露茶颜色极好,胭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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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得中会元,老侯爷自觉殿试定然一甲头名,很是自得。
为着不好提前请客,他就想当天在府里一家子吃顿饭。
“男女同席倒也无可厚非,都是一家人,”谢灏轻声叹息,“怎么姨娘们也来?”
侯夫人恨恨道:“定是哪个小蹄子教唆的,往日里抢侯爷,今日还要搅了我儿的好事!”
谢沁轻声宽慰母亲,悄悄与哥哥说:“父亲确实荒唐。”
到最后还真就坐到了一张桌上,而且不像那种父亲母亲姨娘一桌、孩子们一桌或是姨娘分出去一桌的常见家宴,而是实打实所有人坐一张桌子的家宴。
当然,灵魂是个快穿者的谢灏其实并不在意,但他从原主的记忆里也能知道,这种家宴往往昭示着宠妾灭妻、家风不严等让人眼前一黑的东西。
好在老侯爷还没荒唐到就直接混坐,也没规定位置。
于是他和谢沁对视一眼,他在父亲旁边落座,然后身旁是三弟、四弟,和嫡出的二弟一起把两个庶弟围在中间;而谢沁身旁坐着谢淑、谢沅和谢汶,谢漪则极有默契地和姐姐一起做了和兄弟一样的选择。
姐妹们其实多少有点小意见,但是基本按序齿坐,最后最远的又不是她们是谢漪,反倒让所有人高兴。
只是几个姨娘们眼底显见有些不快,她们原想着定然会按序齿坐,姨娘们就坐到小姐后头,大姨娘苗氏刚好挨着她的女儿谢汶,而四姨娘钟氏挨着她的幼子谢澄。
如今就这么悄无声息给嫡出几个搅和了,心里头怨气却不敢露出来。
谢灏抢在有人开口前举杯敬父母,而老侯爷和侯夫人则在听到他咬文嚼字的祝词后也跟着说了。于是三个弟弟也举杯,恭贺兄长,又祝贺父母。
五个打扮相似的妹妹们是一块说的,显见谢淑的迟钝,尽管她们说的是一样的词,却落了一步。
谢沅倒是没再跟着咬文嚼字,很是体贴了一番她的姐妹们,不过往日从不凸显半分的谢淑却有些显眼,在老侯爷眼里更是坐实了这具身体里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孤魂野鬼。
家宴虽然酒菜精细,初春时节不再像冬日里日日不见绿色,但是却很沉默。
食不言寝不语在这个钟鸣鼎食的家庭展现得淋漓尽致,还不如宴会上歌舞声不绝,显得极为安静。
不过无论是姨娘还是什么人,礼仪都极好。即使是谢淑,来了这几天也是小口吃饭,略微拘束模样,却没有私底下那兴高采烈的神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