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有,躲这种地方是为着他的通缉令被收录进了那些修真世家的名录里,那些高高在上的名门正派是不在意,但是遇见了他会自动亮起不让他逃脱,金天鸣是个无亲无友的散修,而乾元宗的势力范围几乎是占据了修真界的东南,他一路躲一路逃都还没出去,倒是摸清了势力范围内凡人客栈怎么找。
和熙明说了几句,对方便安静下来,金天鸣急忙就着老板娘刚打上来的水擦洗,[净尘术呢?]冷不丁出声,金天鸣的手都摸到了剑上。
片刻后。
[吾很好奇,你既然连一些小小的、不太重要的法术都会,为什么却不会修真者人人都会的净尘术呢?]这位不知哪年哪月诞生的灵魂很是奇怪,尤其是之前他看着这个年轻人如何利用法术整理储物袋后,他的常识告诉他,大部分宗门弟子都懒得学那些整理排列的法术。
金天鸣只是坐到了床上去,回忆在他心头滚来滚去,像是阿娘曾经给他的小拨浪鼓一样,他还没做好准备跟这个不知道多大年纪的老家伙坦白。
“前辈,你该知道,我是个散修,”金天鸣还是选择了开口,“我自幼时起,便生长在凡间……”
在他的叙述里,他是个贫苦无依的孩子,相依为命的母亲早早去世,家乡遭难后逃难离开故土,从此居无定所。
他后来被师父收为徒弟,但是师父去世很早,又无亲近的长辈友人,只知道在远方有个地方叫散修联盟,而宗门都不要他这种拜过师的孩子。
“我没听说过净尘术,法术我都是看别人如何做,看玉简学会的,”这个高大的年轻小伙子露出委屈的神情,“前辈可以教我吗?”
随着心底的情绪上涌,薛屏岫便知道了,原主定是与他一样,也看穿了小散修装可怜的添油加醋经历,这孩子删了一些又加了一些,架不住原主和他都一眼看穿——又忍不住因为其中真实的苦难而心软。
于是他便由了他的意,好好当了一回老师,虽然净尘术这种小法术对筑基期来说不难学。
散修其他作为又很散修——他在这一处小客栈,也是慎之又慎,不像在这里盘亘了几个月的熟人,像是初次到此地,要检查许久才肯放松地休憩。
而等金天鸣盘膝坐到床上,这个奔波了一整天的年轻人终于可以看看,那唯一流落的珍宝的真容,当然,现在这样宝物是他的了。
首先,他进入空间戒指后,最先见到的正是之前在他脑海里说话的残魂。
空间里头是白天光景,干净得能映出倒影的白玉地板上,飘着一道半透明的魂灵,一身青色长衫,发丝被同样半透明的青玉簪束起,全身上下再无一件饰物,而风姿远胜于金天鸣所见过的宗门弟子。阅历还太浅的金天鸣思来想去,只有幼年在私塾里学过一个词可以勉强形容——有匪君子。
这位一直被他尊称前辈的来路不明的魂魄就站在那里等待他进入,见他来了一点头,“走吧”,很自然地去拉他的手,以引路人的姿态去领他看戒指里原有的财物。
那一处中心处可改变空间,这一处药田里栽了多少多少可用作哪些丹药的灵草,精雕细琢的阵法又有什么作用,贯穿空间的灵河源头在哪里……
故事的序幕悄然拉开,而还稚嫩的未来主角不知道,他收获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一笔宝藏,与他唯一承认的师长,从此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