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开始出现在另一颗星球上,有着自己的飞船,申请了探索者资格后就长期在外,只有发现了一个新的宜居星或是走得足够远需要回来补充物资时才会随意选一处边星落脚,靠发现新星的奖金和见义勇为的微薄勉励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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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来的物资需要分批放置到飞船后部的储藏室里,飞船的设计只够两三个人一同生活,后面的储藏室却很大,还有一个只能从内部打开的舱门,方便了物资的放置。
各种米面粮油、生活用品,还有占据了半间储藏室的能源,和充进水塔里的清水及饮用水,各类物资将储藏室塞得满满当当,还有前半部分生活区驾驶区的柜子里也补满了货。
不仅小飞船的容量大,就连空间钮里也装满了许多,即使装卸工人们并没有认出手上漂亮得好像水钻的宝石手链其实是个空间钮,飞船的容量也不会让他们起疑。
一直到送走了工人,并在光脑上预约好明日上午出发,祝松江这才将舱门关闭,又打开了换气系统,舒舒服服地窝在了飞船上的小起居室里。
他先将精神体放出来,小小只的黑足猫刚落地就嗖的一下扎进怀里,一起缩在毛茸茸软绵绵的沙发里。
虽然关好舱门后就已经撤了持续性的精神暗示,但是脸上还涂着东西,又是拿出一堆瓶瓶罐罐摆弄了许久,终于卸掉了那些轻薄的药水,露出一张五官轮廓相似却不大相同的脸——正是当年死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卓容成。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年多,帝国的权力纷争近乎天翻地覆,只有卓容成,只有这个以死亡为终结的人似乎真正死去了一般,容颜不改,丝毫未变。
他究竟是如何活下来?又为何隐姓埋名浪迹天涯?
这一切的秘密还要从快穿者回来后说起。
他在家里看似如常,实际上抛开满心筹划为未来计,心里既感觉得到了许多,却也知道,过去的他已经彻底不在了,他也再也体会不到过去的心境,伪装不了过去的自己。
但是,家里没·有·一·个·人·看·出·来——
这令他庆幸,也令他痛苦,回到过去的他仿佛偷窃了过去自己人生的小偷一样,他得到了亲人的爱,却清楚记得那个孤独死去的自己。
所以他策划了这样一个计划,只要死他一个,其他人皆大欢喜,多好。
他过去固然是失忆了,可是空耗青春的那个他,也确实是年少不知愁。
因为失忆而浅薄,也因此,那个时候的他无忧无虑万事不愁,仿佛补全了他在向导学校里失却了的少年时光,回来本是好事,可似乎又没有那么好。
他又清晰地认知到,家里人也许确实是有亲情的,只是爱得不深刻,成年人总要为诸多利益考量,加上一些似是而非的事,他死了好过继续留在家里。
假如他没有快穿者的手段,真的只能死在那里,他也是愿意一死了之的。
卓容成,从来不惧怕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