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撞得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两只手掌撑在地上磨出一阵刺痛。
不言竟继续冲我扑过来,张大嘴巴,作势就要咬我。下一秒,我的背后闪过来一道橙色身影,一个手刀起落,不言就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我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忘了起身,朱末绕过不言,把我扶起来,坐到石凳上,又执起我的双手,细细检查。
我这才看到自己双手手掌被粗糙的地面磨掉了些皮,还渗出了血,嘶~难怪火辣辣的痛。
林婶连忙叫来吴婶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把不言抬进了房间,又拿来了金疮药给朱末。朱末给我涂了药,才说了第一句话:“不言的性子越发地不稳定了,小姐还是尽量少同她接触,此次是奴婢瞧见了,下次若是奴婢未在小姐身边,小姐被伤了可如何是好。”
我把涂过药的手掌向上摊在桌面上:“我偶尔过来都能遇上她犯病,林婶和吴婶岂不是更危险?”
“话虽如此,但两位大婶身上却未见有伤,她们二位平日里也仅仅是端饭送水,帮助不言洗漱穿衣,鲜少有机会如小姐这般与不言长时间静心相处,故而不会被其所伤。”
吴婶赞同道:“朱末姑娘说得极是,其实平日里,也未曾见过不言姑娘伤人,今日……也是第一次。”
好像我也并没有听见林婶她们提起过不言有咬人的习惯,只说了她会重复一些刻板动作。这么不巧,我来了,她就开始咬人了,我做了什么事情刺激到她了?“找家人”三个字效果这么明显吗?
“小姐,您该知道陆公子所言并非骇人听闻,他若知晓今日事,定会命奴婢处置掉不言,任何威胁小姐性命的东西都不可存在于世间。”
不言发疯的事的确被他说中了,只是我没有被不言咬到,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你看我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所以你不会把这事告诉他的。”
我的话,朱末能听明白。
朱末沉默了一阵,还是点了点头:“今日事,朱末自会瞒着陆公子,可倘若还有下次,奴婢自当如实告知陆公子,并遵从陆公子吩咐,妥善处置不言。”
我觉得朱末和荒婪之间一定是保持着某种联系,只要她想说,他就一定会知道。我也分不清楚不让朱末告诉他这件事到底是怕他杀了不言,还是不想让他担心。
“放心,不会有下次了。”我拍着胸脯和朱末保证,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不言被朱末打晕后,安静地躺在床上,脖子以下盖着被子,看着倒像个正常人。我把她脸颊上的血泪擦干净后,朱末站在床边说:“她的眼睛会逐渐不能视物,耳朵会慢慢听不见,鼻子闻不到,五感退化后便回天乏力,不言的病情恶化得比我想象中更快。”
我由衷地评价:“还真是……恶毒。”
蛊毒恶毒,施蛊的人更是恶毒。
话音落下,房间里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凝固,结成了冰。我没有针对谁,我是说婪音府所有人都恶毒。
不言被毁掉的脸,被砍掉的双手,被割去的舌头,都在控诉朱末和她的主子可怕的所作所为。
朱末语气虽冷淡,却有些掩饰不住的颤抖:“我们也曾善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