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儿在最外面玩琵琶,我在最里边看现代都没见过实物的豪华雕花箜篌,背后是一个大约两米高的四层木架,每一层都摆放着一把五弦古琴。
太沉浸式了,起身后退的时候被脚下的台阶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后栽去,“砰”的一声撞动了身后的琴架,同时,古琴滑落的声音传来。
还没能有所反应,眨眼间,已经被一只不知哪里来的手拽住旋了半圈,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被他的双臂紧紧箍住,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最上层的古琴端端地砸到了来人背靠琴架的肩颈处,又摔落在地上,琴弦嘭嘭地尽数摔断。
棠儿那边听到了动静,大声问我:“小寒,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撞掉了一把琴而已!”
“哦。”
还真怕棠儿听到动静突然过来了,好在她得了我的肯定回答后并没有听见有要过来的意思。
尽管没有看到脸,尽管他还没有开口说话,尽管是第一次这样被他抱住,我却能第一时间分辨出来者是谁。
宽大的肩膀厚实温暖,让我感到久违的心安。微微抬头就能看到他滚动的喉结,心脏在胸腔里跳动得坚决又迫切,都给我整红温了。
“当心。”
这是从刚才获救之后几个小时里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嗓音低醇,波澜不惊。
“谢谢。”
我有些不舍地退出他的怀抱,为了缓解尴尬,又是道谢又是装模作样地整理衣服,一分钟一百个假动作,表演型人格都给我激发出来了。
荒婪神情滞了一瞬,又瞬间释然:“不客气。”
我指了一圈琴房的天花板,耸耸肩,带着遗憾:“嗯……这里他们找过了,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知道。”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现在不见半点波澜。
“谢谢你们能及时出现,我试过很多次向外界求救,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可为什么第一个出现在我眼前的人会是花清流?”
我不希望是花清流,我希望像梦里那样是你向我伸出手,说:沈还寒,我来救你了。
“你走失后,太师府大乱,靳惜绪命人没日没夜地寻你,却遍寻不到。朱末关心则乱,病急乱投医,回到婪音府,那日恰巧我不在,她便与公子说了你失踪之事。”
他倒是像数豆子一样一字一句和我交代得清楚,只是在提到花清流的时候,眸子暗了几分。
“朱末假死的事,该怎么和花清流交代。”
朱末那时说:婪音府每日死几个畜牲再平常不过了。我不明白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把自己形容成畜牲。
“公子知晓朱末本意是为了保护你,便也由她去了。”
我想问他们是怎么找到烟花楼的,一般人也不会想到来青楼找人,又觉得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手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脖子,意识到竹哨没了,心里一阵难过,正想告诉他这件事,棠儿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