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撒谎说不知道什么婪音府,但又想起上次在青天白月楼靳若南是看到我和荒婪见面的,现在再撒这种谎反而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干脆一副无辜样:“我真的不清楚,也许花清流良心发现改邪归正为民除害,也许是许烟哪里得罪了花清流,所以被剿了吧。”
靳惜绪也不追问,只是警示般对我说:“此次若是花清流救了你,为父对他不甚感激,但是为父希望你与他就到此为止罢,莫要因为些陈年旧事越陷越深。”
不管我怎么狡辩,靳惜绪都认定这次我能逃出生天是花清流出手,却没有多纠结,毕竟花清流也没干什么不利他的事,幸好没有怀疑到朱末头上,否则让他知道花清流的手下一直在他的太师府里灯下黑,非把他的血压气爆表不可。
我趁机对靳惜绪说:“谁救了我重要吗?太师大人,现在该追究的是我怎么逃脱的事情吗?你既然心里已经有数了,为什么还不站在公平的角度去处理这件事。”
靳老头,太师大人,反正打死我也叫不出那个“爹”字。
“烟花楼一事虽属实,但依你所言,段冷昭伏击你一事以及庶母卖你入青楼一事并未查探到蛛丝马迹,何况你的庶母如今身怀有孕,既然你也安然无恙,此事就此作罢。”
靳惜绪三言两语就把我九死一生的经历给抹去了。
我面无表情,直戳靳惜绪心窝子:“是查不到还是不想查不敢查?”
我也是多余问的,靳惜绪根本就不敢查,我现在都怀疑靳若薇是不是假死,有没有可能真的被段冷玉暗中弄死了。
靳惜绪的语气颇有些疲惫和无奈:“若薇,往后为父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交代,等我被她害死的时候吗?”我步步紧逼,毫不退让。
“若薇!”不知道靳惜绪被哪个字刺激了,又开始和我大小声,吼完我,他没说话,好像在自我修复情绪。良久才又徐徐开口:“退下吧,为父累了。”
靳惜绪一个不到四十岁的青壮年,这一瞬间像六十岁一样浮起了一层沧桑感。他怕不止是杀人被段冷玉看见了吧,我怀疑段冷玉是不是还救过他的命啊?
皇室春狩,黎昱还真会找乐子,天气刚转暖就组织围猎,都不给冬眠醒来的动物们一点喘息的机会。
皇家玉兰围场,整个一个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头,春狩这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皇亲国戚,内庭官员,禁军,虎贲军一个个都身着干练的骑装,还有太监宫女随身伺候。人太多了,压根看不到黎浔在哪里。
今天的靳若棉一身月白色束袖骑服,靳若南则是暗灰色骑服,我就穿了一身黑底缀着白鹭纷飞的骑装,黑色腰带,梳着高马尾,从镜子里看我觉得自己还真有几分英气。
围场地势最平坦的地方就是皇帝的御营,由黄幢帐、幔城和网城组成,在它的周围是层层设防、戒备森严的警卫营帐。不过都是不设前围挡的,应该是为了方便皇帝观看别的骑射节目。
靳若南会骑马很正常,没想到靳若棉也是个高手,围场刚刚布置完毕,靳家兄妹就默契地同时骑上马背,利落地挽起缰绳,往马腹上一夹,只听两声嘶鸣同时起落,一棕一黑两匹马就哒哒地往搭建的临时营帐飞奔而去。
马蹄同时停在御帐前面,靳家兄妹跳下马背,给帐子里的人行礼问安。我这个角度看不见那里面是谁,但看帐子的颜色,估计不是皇帝就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