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荒婪主动松开了箍着我后脑勺的手,两只手都游移到了我的腰间,我成功地从他怀里把自己摘了出来,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但依然坐在他的腿上,抬手搭上了他的肩,真诚地和他对视,试图用行为来动摇他对留宿御帐这件事的可信度。
他的眼底有些黯淡,往常锐利无比的眉眼中带着淡淡的伤感。
良久,他才低低地说了句:“我信。”可目光却没有焦距的地看向了别的地方。
“真的?”这个眼神,这种语气,鬼才信他这话。
我把头偏向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强迫他和我对视:“你看着我,好好说,真的相信我吗?”
心虚才会躲避我目光的追逐,朱末被我戳穿心事的时候也是这个死样。
我现在突然发现面具对他来说还真是个好东西,可以完美地隐藏他脸部的一部分情绪,不仔细看我都看不透他面具下的真实表情。
真想把这半张讨厌的面具给他摘了,看看他完整地面容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为什么不主动取下来呢,口口声声地说想我,连正脸都不让我看清楚,搞得跟网恋似的。
被我凝视得久了,他果断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大手在我的眉眼处、脸颊上细细描摹了一圈。
“本是不信的,现在被你真诚的样子打动了,便信了。”
他手指给我触感,像一阵电流一样漫过全身,酥麻感也随之而来,脸开始不自然地发热,跟喝酒上脸的感觉极度相似啊,抱抱都不会脸红的我,被他摸一下脸就上头了。
“那、那不就行了,你信我就够了。”虽然心里慌得一比,但依然作轻松状,屁屁离开他的双腿,站起身来:“交代吧,你怎么会来这儿,我这座四方小院怎么样,打理得雅致吧?不言在这里生活,比过去顺心太多了。”
我嘴上说着关于四方小院,说着关于不言的话题,他大手一伸又把我拽着坐回了他的腿上,该死的手又回到了我的脸上。
“靳惜绪打的你哪边脸?”
啊?朱末还是告诉他了!
“没、没打……。”
“或是告诉我,靳惜绪用哪一只手打的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轻柔,却异常冰冷。
我警惕地看着他,万分防备地说:“你想干嘛?不要想着去动靳惜绪,那是靳若薇她亲爹,是她自己可以一天骂八百遍,外人不可以骂一个字的人,你动了他,以后靳若薇回来了,你怎么和她交代,毕竟对靳惜绪大不敬的不是她是我。”
在提到了靳若薇的时候,荒婪的眼眸在这一刻明显变得暗沉了几分,但又立即恢复了神采,尽管速度很快,我也捕捉到了。
他倒是听话,思索了一下就答应道:“好,我不动他。”
然而他的听话并没有让我有多高兴,这么顺从还是因为我提到了靳若薇。我拿下他抚在我脸颊上的手,带着几分冷淡:“其实你放不下的不是我而是靳若薇吧。”
这不是疑问,是肯定。
毕竟是曾经的白月光,哪怕只是名字再次出现,都显得我这个平替像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