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任何反应……。
朱末轻轻的把玄清老头的胡子从我的手里解救出来:“玄清师父入眠了,小姐,有什么问题待他老人家醒了再问吧。”
我不甘心地双手握拳:“刚才明明有提到扶柳岸,怎么能这么快就忘了呢……?”
荒婪一瞬不瞬地低眸看着我,褐色的眼睛像是能直直看进我的心里:“扶柳岸,可归家……沈还寒,原来你让我替你寻的扶柳岸,是你归家的线索。”
他不说我都快忘了曾拜托过他帮我找扶柳岸的事了,这么久,也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他了,坦然道:“没错,我一直一直都想离开这里回我原来的世界,我第一次到太师府那天有个神秘人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扶柳岸,可归家’,所以才会请你帮我找这个地方。”
“小姐,只是一张纸条,不足以尽信吧?”朱末坐到我身旁的位置上,提出她的看法。
只是一张纸条的确没有什么可信度,可是那张纸条背后画着Z国的国旗,让我怎么能不信,可恶的是我当时根本没在意那个送信小孩的样貌,不然一定可以抽丝剥茧牵扯出写信人。
我心思沉重地摇头:“你不懂……我有非信不可的理由。”
“推开我,其实是你回家计划中的一部分?”
荒婪四肢发达,脑子也真不简单,很快就抓住了重点,一眼把我看穿。
我能承认吗,当然不能:“不是,这是两码事。”
“沈还寒,你不是怕我越陷越深……你是怕自己越陷越深,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因为你已经泥足深陷了。”
他好像完全没听进去我的辩解,就这样大剌剌的把我的心里话挑出来了。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没穿衣服似的,心里藏着的这点小九九,被他一览无余。
我还是强行嘴硬了一波:“不要试图扰乱我的思维,我现在理智到自己都害怕,我不会陷进去的,我只想要回家!”
“小姐如此心心念念想回去原本的那个家,那定是一个美好,令人神往的地方吧?”
我只能笑笑:“说一千道一万,那些东西也只能存在于苍白的语言里,你们理解不了,本质的差距让我没办法适应这里。”
“小姐……。”
朱末像是还想说什么,但我打断了她。
“朱末姐姐,在外面就别叫我小姐了,我本来也不是靳家的小姐,叫我的名字吧或者小寒,怎么样都可以,随你高兴,太师府那个地方,你要是不想待了,随时告诉我,我去找杜管家拿你的卖身契。”
朱末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一滞,也忘了刚才问我的问题:“这是为何,是朱末哪里做的不对吗,是我方才说错话了吗?”
个中原因,朱末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看不见。
她的容人之量让我惊叹,在对荒婪用情至深的情况下却平静如斯地卖身到太师府给我当保镖。今天的一句“他在哪里我便在哪里”更是让人振聋发聩。
“我很惭愧……,朱末,还记得从我从围场回来第二天问你的那句话吗?”
“什么?小姐说过什么,朱末不、不记得了。”
提到这个,朱末突然慌张起来。眼睛左看右看的最后目光放在了玄清老头身上,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搂住玄清老头:“小姐,我先带玄清师父进房歇息吧,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说罢自顾自地把打着呼噜的玄清老头扶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把人往客房里扶去。
“为何不需朱末伺候了?是为了随时离开做准备?”
朱末离开后,荒婪单刀直入地问我。
我随便扯了个理由:“今天早上,她隔空点了靳若南的穴道,靳若南多疑得很,恐怕会怀疑她的身份。”
“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他还真不好骗,听完我的废话,直接就给否了。
我干脆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朱末那一句‘他在哪里我便在哪里’难道还不够明显?”
我看出来了,他是真不懂,我的话已经递到了嘴边,荒婪却还是十分茫然,他撩我的时候,动作语气炙热得像个老司机,怎么到朱末这儿他就变成纯情小男孩了?
“十五年,你哪怕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吧?朱末跟了你十五年,你对她就一点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