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申时一刻,由白璃引路,荣兴王妃崔云芝身后带着一队侍卫府兵,石嬷嬷扶着她下了舆轿,神色匆匆地走进了宝真寺。
谢妡竹正在禅房里间睡午觉,她心神不定,虽是躺在榻上,却无法入眠。
听得禅房门响有动静,她立即起身出门查看。
一脚刚踏出门槛,抬眼就见母亲站在院中,用手帕擦着泪眼,疼惜地看着自己。
“母妃,您可千万别为女儿伤心,这是我身上的责任,女儿愿意去和亲。”
“你这孩子倒是懂事,为娘只是可怜我的竹儿,小时候战火纷飞,不得不入寺修行躲避战乱,如今天下易主成为了公主,这好日子都还没能过上几天,就又要远嫁异国和亲,母妃心疼啊。”
谢妡竹听到母亲说话,心中一时也触动了情肠,泪水瞬间漫上眼眶,她努力地控制着不让泪珠落下来,不想令母亲越发伤心。
“母妃快别站着了,四月里风大,您要小心身子呀。”
崔云芝听到谢妡竹这样说,上前牵过女儿的双手,母女两个一起进禅房坐着说话。
石嬷嬷和白璃二人一左一右分别站守在门前。
洁净朴素的禅房里,崔云芝环看了一周,只见紫檀木桌子上一个青花瓷瓶里插着一束白梨花,花期正盛,开得甚是亮眼。
除此之外,就只是一些寻常摆设,虽是朴实无华,但该有的东西都有,一件不少。
谢妡竹毕竟是有正式封号的郡主,即使在寺院带发修行,也不可过于简朴,但是佛门重地,不能太过张扬奢华。
因此屋内摆设,分寸的拿捏,白璃均是动过一番心思的,既要符合谢妡竹皇室郡主的身份,又要尽量精简大方。
“竹儿,你急着见母妃,可是有什么要事?”
“母妃,这次和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北梁不是和我们大晋一向来往甚少吗?怎么突然会派使者过来要求和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