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本公主也没想到自那天一别后,还能再见到你。其实在紫竹林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来了,但我不敢和你说明白,当时还有母妃、大哥哥和各位大人在场呢,我可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婚前就私自出了闺阁,并和一个男子当场辩论的事情。所以我只能装作不认识你。后来我对你态度不太好,也是因为端午第一次初见你时,对你抢琵琶、秀乐技的事情印象不好所导致。”
“公主瞒得在下好苦。在下还一直以为是自己人长得太丑才不得公主眼缘,原来是自作自受啊。当时只顾着技痒难耐,就锋芒毕露了一回。现在回想一下,的确是在下太过于轻狂了,不知天高地厚,还说大晋的丝竹之音平淡无奇。会令公主不开心也是情理之中。文贤在此反省,也向公主道歉。”
谢妡竹摆了摆手,“说什么呢,都过去了,本公主也反省了一下自己,那天以己度人,心胸狭隘了。我还当众令你难堪呢,咱们都扯平了。说起来,我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现在这样不就很好了吗?”
宇文斯贤深有同感,“是啊公主,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谢妡竹又顿了一下,“其实,阿贤你刚才说你长得太丑,这点我是非常不同意的。即使在我对你有偏见的时候,我也一直觉得你长得很好看,什么芝兰玉树、风度翩翩、清俊秀美、貌若潘安.......所有这些形容词语加起来,都形容不出你的帅气俊逸。所以,你以后可都不能再妄自菲薄了,不然,就证明本公主是眼睛瞎了。”
宇文斯贤感动得无以复加,自己竟然能得到她这样真挚的赞美,他不禁热泪盈眶,“公主真觉得我这么好看么,能得公主如此赞叹,文贤我就是现在死了也是值得的。”
谢妡竹急忙用右手食指按在他的嘴上,“傻小子,你再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我可就真的不理你了。哪有人这么诅咒自己的,才听了点赞美之语,就激动得想要去死,你就这么没见过世面的么?”
“还不是因为公主您对我的态度前后差距太大所致的嘛,谁让公主你前不久那么讨厌我,最近又突然对我来了个大转变,我可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啦。”
“哎呀呀,你可别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公主,哪担得上用‘君’这个字呢,只有陛下才能被这么说的。”
“公主你身份尊贵,是大晋皇室独有的宗室女子,这种情况,别说在南周,就是在北梁,恐怕也是绝无仅有的。在我们南周,皇室里大大小小的各种公主、郡主、县主加起来就有好几十人呢。听说北梁皇室也差不多,他们皇室的女性后代可比男性后代都还要多出几个人。只有你们大晋皇室如此特殊,竟然就你一个女子。物以稀为贵,所以你在大晋的地位才会那么高。”
“你们都这样说,可只有我才知道这是多么的不好。就拿和亲来说吧,若我再多有几个姐妹,或许情况就会不一样了。可是现下就只有我一个人,和亲的重担就避无可避的落在了我的肩膀之上。唉,人间自古忠孝难两全呐。”
宇文斯贤挑了挑眉,“我听公主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很不希望去和亲吗?”
谢妡竹下意识的点了头,随后又快速摇了摇头,“当然,但是没有办法。谁让我是大晋唯一的公主呢,和亲二字,意味着一去就再也没有能回来的机会了。一辈子远离家乡,去到陌生的国土之上。若是能得遇良人,一辈子琴瑟和鸣、相敬如宾还算是值得,但若遇人不淑,那可不就只能夜夜落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