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方珲的属下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本官不是那等不容人说的性子。”
”是,大人。属下就是觉得这件事情来得有些蹊跷。谁都知道戚义将军是三殿下的人,而吕军师则是大殿下的人,会不会我们大理寺是被有心之人给当枪使了?按理说,这一年半之前的贪污军饷案,为什么会到了现在才被人给检举出来?当时这么大一笔银钱不见了,军中又正是打仗的时候,应该很快就能发现眉目才对,现在这个时机,正是三殿下回来没有多久,时机不对啊。再者,假设戚将军已经贪污了一年半,那这笔银钱他为什么不妥善处置好,也不用掉,而是就任由它们摆在府里,一两不少,并正好被我们一查一个准?他未免也太蠢笨了点吧。但凡他将这些银子给购置成宅子或者古玩字画,属下都不会这样疑惑。”
“你是说,这像是有人栽赃给他的?”
“有很大的可能,今日下午属下过来搜查的时候,发现这偌大的将军府,就只有戚将军一个主人,他家里并无老人,也并无妻妾,更没有子女。属下当时就觉得奇怪,一个独身男子,贪污这么多钱,他想用来干嘛?他并无贪污的充分理由呀,就算是他有造反的打算,这区区一千两银子,也不够做什么,就连武器都不够买的,所以,属下认为戚将军很有可能就是被小人陷害的。而戚将军当时,也的确是喊了冤枉,看他那个样子,事先的确不知情,是被我们搜查出来以后才知道有这么一档子事儿的。”
“本官断案这么多年,这些不合常理的地方,本官岂会不知?只是当时证据确凿,我们既然收到了检举,就必须要过来搜查,既然搜到了赃物,当然要表示一个态度出来。至于其中是否有冤情,那就要看后续他有没有这个造化了。”
“大人您说的对,我们只负责查案就好,至于能查出什么来,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只是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大皇子在向三皇子发难,那是神仙打架,我们小鬼遭殃。但是大人,属下得提醒您一句,我们千万不能明确站队呀,站向哪一方都不行。陛下偏心大皇子,大皇子有可能就是将来的太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毕竟现在陛下还没有正式立太子,这也就是意味着其中还是会有变数的。而三皇子,他文武双全,在军中威望和大皇子不相上下,我们都知道,三皇子才是最优秀的皇子,他的能力各方面都超出了大皇子一大截,私德也不错,一直没有什么丑闻传出来。而大皇子,他这一年来的表现,您也是看在眼里的。虽然现在陛下没说他什么,但只要有那群清流老臣时时刻刻提醒着陛下大皇子有多荒唐,他翻船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方大人,您两边都不能轻易得罪呀。现在我们既然已经给了大皇子面子,抓了戚将军下狱,那接下来,也应该对三皇子示好了,您要不要派人去告诉三皇子一声,让他那边找证据证人,尽早为戚将军翻案?”
“关于这个,不用我们告诉,三皇子那边肯定已经知道了。事情闹得这么大,三皇子那边眼线也不少,一定会有心腹过去告诉他的。”
“大人,那我们这边怎么办呀?”
“我们先按兵不动,三皇子若是找到了证据,他到时候会联系上我们的。如果他们证据充分,我们再翻案也不迟。你将箱子打开,本官要再看一下这些银两。”
“您不用看了,下午属下就已经打开看过,这些银两既非官银,也非商银,而是刻着兵饷两个字,的确是实打实的军饷。”
“本官就说嘛,这下套设计戚将军的人也不是傻子,戏若做得不真,又岂能唬弄得了观众呢?唉,这戚将军看来是凶多吉少了,纵然本官有心帮他,也是帮不了啊。我们走吧,看来这里今晚也是查不出什么线索了,还不如早些睡觉,明天陛下定要大发雷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