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妡竹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久到好像是回到了七岁那年,被母亲和叔父送到清凌山宝真寺的时候。
她一路追随着母亲和叔父下山,他俩却是眼含泪水,狠下了心来将幼小的她独自留在了宝真寺里。
她在母亲和叔父走后,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夜夜都睡不好,夜夜都汗湿衾被。
现在,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同样的浑身湿透,辗转反侧,却怎么翻滚都睡不好。好像有什么东西还在不断的颠簸之中,颠得她浑身的骨头都好似要被拆掉了。
一个巨大的惯性让这个东西停了下来,谢妡竹心跳得很快,然后蓦地睁开了双眼。
眼前是一顶苏青色的绸缎四方车顶,上面缀满了流苏,而现在这马车是停住的。
谢妡竹由此判断自己已经不在三皇子府里了,但是是谁把她带出来的?
正当她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萧成勋将头低下来看向了她。
谢妡竹看到一张俊美又英气勃勃的脸庞带着温暖的笑容看着自己,一时之间有些紧张,但她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是那位只见过一面的未婚夫婿端昭王。
“王爷?您怎么在这里?我又为何也在这呢?”
谢妡竹身体很虚弱,大病一场以来更是如此,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但她还是硬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她不得不问,她得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如何。
“公主,你快躺下,你现在的身体不能这样直接坐起身子来,不然你会落下头疼的毛病。”
谢妡竹很听话的继续躺下了,但她还是眼巴巴的看着萧成勋,期待着他的回答,欲言又止。
萧成勋看到谢妡竹水汪汪的丹凤眼看着他,氤氲朦胧,有些心疼,“说起来,都是本王的不是,没有经过公主你的同意,就将你带出来了。但是还请公主谅解我,我不得不带你回北梁。我们的使臣已经到了南周,但宇文仁迟迟不愿意承认,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阻碍,因此我们不得不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谢妡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可我记得,我睡着之前是一直躺在海棠居的床上,你们是怎么闯进来带走我的?我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你们的人手可有伤亡?”
萧成勋脸红了,有些窘迫的说道:“让公主见笑了,我们自然不会愚蠢到去硬闯三皇子府,而是用了一些计谋的。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是在那种情况之下,我们只能这么做。”
谢妡竹觉得有些奇怪,正想再深入的问一问,但是却发现自己手脚酸软,浑身无力。
她这才反应过来端昭王说的是什么意思,原来是这个。
“你们对我下了药?”
“不是下药,只是用了一种迷香而已,人闻了会沉睡过去。”
谢妡竹有些生气,“那我到底睡了多久?你们这样不经我同意就将我带走,会不会太武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