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妡竹感觉到了一道高大的人影停在了自己面前,让她面前的地砖上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知道这是北梁皇帝,他一定是在观察自己。
越是这样,她越不能露怯。
萧玉裴看见一个身材娇小玲珑的年轻少女,穿着一袭月白的北梁宫装,倒是有几分清丽可人,站在成勋面前显得小鸟依人,很是般配。
他很满意自己的选择,觉得自己眼光不错。
“姑娘就是宝兴公主吧,抬起头来给朕看看。”
谢妡竹轻呼了一口气,然后唇角噙笑,眼神友善的抬起了头来,直直的看向了北梁皇帝。
萧玉裴眼里闪过了一抹惊艳,这丫头不错啊。
“你的名字,是叫谢妡竹是吧?”
“回陛下,臣女闺名的确如此。”
“嗯嗯,你果然是谢骏先的亲侄女,你长得有五六分像你的皇叔父。”
谢妡竹有些惊讶,“陛下见过我皇叔?”
“是呀,当年朕还只是北梁的太子,但你皇叔却已经是起义军的首领了。他全歼南齐余孽的时候,朕曾和他在鹿儿关外的城墙上见过一面。这也是为什么朕向大晋皇室求娶公主的时候,他爽快答应的原因之一。我们也算是有些交情的吧,虽然只是交浅言深。”
谢妡竹微笑回应,“原来如此,陛下和皇叔竟然见过。只是妡竹从未听皇叔提起过。当然,皇叔身为一国皇帝,自是不会同我这小小女娃讲这些的。”
萧玉裴却豪爽的笑了,“虽然他没同你讲,却是将你交给了朕和北梁。你放心,北梁和成勋定会好好待你的,决不辜负你皇叔的信任。”
谢妡竹心想既然已经身在了北梁,那再回南周找宇文斯贤自是不可能了。
她所放不下的,只是宇文斯贤,而不是南周。
既来之则安之,但绝不能轻易表露出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
否则,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是,妡竹也相信陛下和北梁的诚意。”
“但有一件事,朕还是决定不得不问问你,就是你被劫亲一事,到底真相如何?”
萧成勋怕萧玉裴看出什么端倪来,急忙说道:“关于这件事情,微臣已经查清楚了,都是那南周三皇子为了拆散我们两国的联姻所自作主张,这和公主无关的。”
萧玉裴却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成勋,朕问的是公主自己怎么看,你这么着急做甚?”
他接着把目光转向了谢妡竹,那双亲切眼含笑意的眸子里,此刻隐含着些许威严和探究之意。
“回陛下,这件事,的确如王爷所言,妡竹并不知情。”
谢妡竹几乎只是片刻之间,就决定了隐瞒真实的内情,包括她和宇文斯贤在大晋就已经认识的事,这是绝对不能让除了端昭王之外的人所知道的。
不然,她日后在北梁就要受制于人,终日活在别人的唾沫纷飞指责之下了。
况且,宇文斯贤劫亲的这行为,她在事先的确是不知情的,她也是被他劫走之后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这也不能算是欺骗吧。
萧玉裴盯了她好一会儿,看她神色自若的模样,落落大方,并无一丝做贼心虚之意,这才确定了她说的应该是实话。
他脸色好看了很多,“公主既然如此坦然,那可见这件事的确是那南周小儿不知天高地厚。既然人已经回来了,朕就不追究南周的鲁莽啦。这件事,就此翻篇吧,以后你们都要管紧舌头,能不让人知道就不让人知道。人言可畏,不然,对你们夫妇俩谁都不好。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