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一走,方俞晚这才想起什么,急忙问方夫人:“娘,那个归息丸真有那么厉害吗?大哥为了让效果逼真,提前一天就吃了,到现在都已经三天了,他不会有事吧?”
方夫人摆了摆手,安慰道:“不用担心,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偷偷命人在棺材上弄了好几个出气口。就算你哥今晚提前醒过来,也能保证他有足够的空气呼吸,不会有事的。明日一早,咱们就将你大哥的尸体运出去,以免夜长梦多。”
“那就好。”
夜幕低垂,张婆子带着几个下人,战战兢兢地再次来到尚青院门口。
如今的她,与昨日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判若两人,眼神中满是心虚与害怕。她哆哆嗦嗦地走到护院跟前,声音不自觉地放低:“我家夫人吩咐,说是想请少夫人过去,一家人吃个晚饭,顺便商讨一下少爷明日下葬的事宜。”
护院神色淡漠,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冷冷地回了句:“知道了。”
张婆子见话已带到,如获大赦,赶忙带着下人,一溜烟儿地跑了。
护院转身进院,将此事如实禀报给苍澜。
连翘在一旁,忍不住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小姐,您瞧瞧方家这母女俩,前几日还对咱们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现在一看占不到便宜,就立马变了副嘴脸,上赶着来讨好,这变脸速度,可真是比翻书还快!”
苍澜慵懒地从榻上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既然她们这么有诚意,那我倒要好好瞧瞧,她们究竟能厚脸皮到什么地步。”
说罢,她眼神落在屋内那件大红色的衣裙上,指了指,对连翘说道:“连翘,帮我更衣,就穿这件,喜庆。”
连翘心领神会,主仆二人丝毫不在意府中正在办丧事,收拾妥当后,便大摇大摆地朝着方夫人的庭院走去。
刚一踏入庭院,方夫人便满脸堆笑,装作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迎了上来,亲切地唤道:“云卿啊……”
可话还没说完,她的目光便定格在苍澜身上那件鲜艳的大红衣裳上,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方俞晚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见苍澜这般张扬,再也按捺不住,就要冲上去理论一番。
方夫人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回座位上,暗暗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冲动。
方夫人强扯出一抹笑容,继续说道:“云卿啊,母亲前些日子对不住你,都是娘的错。你为了泓儿,甚至都要殉情,娘知道你对泓儿一片真心。泓儿在天之灵,想必也深感欣慰呐。”
说着,她眼神有意无意地扫向苍澜的脖颈,见并没有上吊的痕迹,就知道刚刚那一幕都是这主仆二人演的戏罢了,但嘴上却依旧睁眼说瞎话,
“娘和俞晚也是因为突然失去了儿子和大哥,一时悲恸过度,才会口不择言,希望你别往心里去,多担待担待。”
方夫人见苍澜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接着说道:“如今啊,娘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姑娘,我儿能有你这样的妻子,是他的福气。娘真心希望,你能继续留在咱们方家,到时候为我儿过继一个孩子,也算是为他留了个后啊。”
苍澜仿若未闻,神色冷淡,自顾自地整理着衣袖。
方夫人见状,赶忙对方玉婉使了个眼色,催促道:“俞晚,快,给你嫂嫂敬个茶,赔个不是。”
方俞晚就差把牙咬碎了,极不情愿地拿起茶杯,假笑着说道:“嫂嫂,这些日子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我从小被大哥宠着,性子难免骄纵些,但我对大哥的感情,那是真心实意的。还望嫂嫂别跟我一般见识,原谅我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