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和郑新星晚餐吃了一个多小时，边喝边聊，两人都感觉尽兴。

回到商场，已经是晚上7点多，这时候的大卖场，正是人流不断的销售高峰，郑同学先去卖场服务前台，找当晚值班的负责人打了个招呼，简单询问大致人流情况，就看他拿着两瓶饮料出来，带着馒头往外走。

“你们晚上一般到几点下班？”馒头好奇的问；

“夏天是到晚上10点半，冬天到10点。这几天因为是假期，所以，这种人流高峰情况，一般要持续到8点半才会减少些。”

“那一天的营业额得有多少啊？”馒头看他们财源滚滚的感觉。

“多的时候一天的销售额20万没问题。”郑新星直言；

“我去，你拿着这么多钱慌不慌？哈哈”馒头第一次听说，超市真是现金流丰沛，一天营业额能有这么多，如果是个人存款，二十万已经是巨款。

“哈哈，我刚开始还有点紧张，不过，天天数钱数到手抽筋，现在摸到钱，就是一张纸，完全没感觉了。”他说着大实话，完全没顾上馒头的白眼。

“俺什么时候，也能过上数钱数到手软的日子啊。”馒头有些惆怅，想着自己每个月要花一半在房租上，另外一半刚够吃饭的日子。

“次拿，这钱都是公司的，数钱数到手软没错，可惜不是自己的！有什么可羡慕？”郑新星补充一句，接着道：“咱们找个KTV，嗨歌一曲啊？”

“没问题，一切听郑哥安排！”馒头并不拒绝；

他们又顺着商场右侧街道，绕过几条小路，来到一处热闹的夜市附近。南方的夜市三件套：烧烤、小炒、地摊；沿街的人流，已经是摩肩擦踵的状态。

“我们这边的夜市，是不是比北京热闹多了？小摊小贩遍地都是，一到晚上，这条街完全开放，自己想来摆摊，都可以来划线占位，我就喜欢这么自由的地方。”郑同学像是如鱼得水。

“哈哈，还真是，这边吃的也不少啊，大江南北的小吃，这边能聚齐了吧。”馒头观察着一路的各色吃食。

“那当然，来这边工厂打工的，全国各地，哪儿人都有，所以，什么吃的都不缺。”说着，沿路买了份水果捞。

郑同学找了一家KTV店，花188元定了一间小包间。两个人酒足饭饱，有的是力气，轮番唱了几首，互相起哄吹捧，后来就边听边唱，再后来，就只剩下音响自己嗨了，不过这会儿也快10点了。

“抱歉兄弟，我原本打算，明天跟同事调班，好带你去雁荡山玩玩的，不过，因为是假期，问了几次，都不好调，明天这样，你自己先到附近走走，旁边有几个公园，环境都不错，我后天找了一天时间陪你，可还行？”郑新星躺在沙发上，听着音乐进入尾声，开口有些抱歉的意思道。

“哎，别说这么见外的话，我知道，你现在干服务业，大家放假的时间，却是你们加班的时候。没问题，我明天到附近逛逛，你自己先忙，不用管我了。”馒头自然的道。

他们从KTV出来，走在开始安静下来的柳市，沿途的店铺大部分已经关闭，走向大卖场的路两侧，村民自建的一栋栋5/6层高的房子，堆堆叠叠，漆黑的连成一片，这些房子并不大，建筑都是窄窄的相互贴着，像切糕一样直立着。而此刻，大部分没有亮灯，应该是早早入睡了。

馒头又想起晚饭前的话题：“本地人不会留在工厂打工么？”

“你是说留在本地工厂，做普通工人么？你可能不知道，本地攀比心很重，而且大部分不会选打工。留下的，要不就是老人孩子，年轻人的话，都会去外面开店，或者做做生意，当小老板。因为这山岙里，本地人的耕地，本来就很少，因为发展工业，现在大量的工厂占用了很多地块，所以，更是把人都往外赶了。”郑同学像是有些遗憾的说。

“那占用的地，不给当地人钱么？类似北京那些拆迁户，个个都是土豪了。”馒头补充问道；

“嗯，确实有一些人，因为占地，他们获得每年企业分红，而且只要家里添人口，上户口就可以享受这种待遇，我就知道，有个远房亲戚，他们家的地，刚好被占做工厂，后来他们家所有人，每年都能有几万块钱分红。”郑新星不无羡慕的说道：“不过，这些只是一小部分人，绝大部分还是出去做生意的，留在本地工厂的很少。”

“相比新闻里，那些压低价格，通过买断人家的地，再拿去商业开发的，你们这种类似用土地换股份、分红的办法真是高明很多。毕竟，农民靠土地生活，没了土地，等于没有了立足之本。现在，只要工厂生产，有效益他们就有收入。我以前听温商模式，说的就是这种么？”馒头觉得，这种分配方式，值得学习，顺带好奇，本地人怎么看温商模式。

“你说的也对，也不对，以前听外面人说，我们温州商人多会做生意，其实是很多人不清楚，温商出去做生意，都是做各地的当地人看不上的买卖，或者暂时还不敢干的，他们从底层开始做而已。后来温州商人有些资本积累了，就开始通过合资，到各处找一些边角产品做，没想到有些市场成熟了，慢慢才做出影响。再后来，通过亲朋关系，集资做短线投资，用金融杠杆赚钱，这两年不就因为经济危机，倒霉了很多人吗，我家邻居，给亲戚借去投资10万多，结果生意失败，人都跑没了。刚才说的，用土地换股份分红的做法，估计也不是温州人发明的。”郑新星直言。

“嗯，不管谁发明的吧，我觉得这种模式就科学点，比一些地区，通过各种强拆强征，最后给点钱买断好多了。”馒头对买断生路的做法很不屑，想着这种模式的其他应用场景，也为他以后写项目融资方案开拓了思路，这是后话。

他们回到宿舍，各自洗漱，睡前，他们又聊起各自对象情况。

郑新星比较坦白，也像是显摆，说正在跟一位来超市做暑期工，还在读大二的女生谈恋爱。女生的专业、家庭背景、个人喜好，已经被他摸得门儿清。

一顿夸后，馒头打趣的问他，有没有突破，就是发生最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