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汗的人马一早就在扎格河等候了,大汗的人马浩浩荡荡好几日才到,几万人马,粘八葛人岂有不知的,太阳汗倒不用担心,但其子屈出律则不可小觑,其有个外号叫金山飞狐,十分狡猾”
“这么说粘八葛人早就准备好了?不管了,既然王罕将你拨到我部,我们立即出发”
......
当下,律庆、律忽里两部沿着金山北麓行军,博尔术、木华黎带着乞颜骑兵沿着燕然山南麓行军,王罕、桑昆父子则带着克烈部两万精骑在金山与燕然山之间的宽阔谷地里行军。
金山与燕然山之间虽有谷地,但也是丘陵纵横,宽达几百里,若不是这里的牧户,想要顺利前往粘八葛部并不容易,不过克烈人长期与粘八葛人交战,自然早就找到了合适的道路。
三日后,律庆等行至特桑加湖时,漠北第一场秋雪终于落下了。
特桑加湖有些类似于居延海,周围都是荒漠,这样的湖泊显然是咸水湖,不过既然是湖泊显然有河流汇入,周围也有绿洲,倒是没有水草缺乏之虞。
对于律庆来说,他们虽然是一人双骑,但马匹在非战时也只能啃食枯草,临战事才会喂一把空马携带的豆料,每匹空马携带了五十斤豆料,加上扎帐篷所需物资,林林总总加起来也超过一百二十斤。
干粮则是骑兵随身携带,加上甲胄,战马的负担显然超过了一百五十斤。
空马的负担也只是比战马略轻。
饶是如此,律庆的军队还是不需要专门负责辎重的军队,这次若不是远赴异域作战,律庆恐怕连党项人也不会带。
为保证骑兵的营养,时下律庆的军队已经不再是在行军时只有炒面、干馕食用了,切碎的风干肉、晒干切碎的蔬菜都有,还为一个帐篷十人配备了炊具。
扎营时他们就可以将炒面、风干肉、干菜放在一起煮,总比在寒冷的天气啃食冻得像石头一样的干馕好。
王罕则不同,他携带了大约五千奴隶,以及几千匹骆驼,上面驼载着他的辎重。
乞颜人的做法与律庆差不多,他们也没有携带辎重队伍,一人双骑,不过他们显然没有足够的面粉,只有风干肉,饿了就用小刀割下一块食用,等他们拿下大金后才有可能像此时的律庆这样做。
律忽里的吉斯勒吉特差不多也是这样,每人随身携带着风干肉。
眼见天色已晚,大军便准备在特桑加湖畔扎营。
就在此时,南边奔来几骑。
之前联络律庆的那名使者也在其中。
“大汗!”
律庆见他神色紧张,顿时暗道不好。
“大汗与粘八葛人碰上了?”
“不错,当时我部正在一处峡谷里穿行,粘八葛人突然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瞧那模样,至少有四万精骑,一下就将我部包围了!”
“在哪里?”
“在贵部东北近百里处!”
律庆不禁暗骂:“好你个王罕,竟与前军拉开了百里距离!”
“木华黎呢?”
“还在我部西北百里处”
律庆哑然失笑,“这么说粘八葛人利用金山与燕然山之间的宽阔谷地单单将王罕的主力围起来了,而放过了我部与乞颜人,王罕可谓是机关算尽太聪明”
便问道:“联络了木华黎他们吗?”
“派出了使者”
律庆无奈,想要成功将藏在克烈部、粘八葛部中的契丹人带走,必须营救王罕!
正要出发,黑曜都的士兵从特桑加湖两侧跑过来了,律庆一见顿觉不妙。
“既然屈出律有金山飞狐的美称,就不会没有发现还有另外两路人马,不过,按照此人的说法粘八葛人出动了四万骑兵,那就是全部动员了,哪里还有人马来阻拦我与木华黎?”
又想到一事。
“时下在大湖盆地西侧萨彦岭一带游牧的还有达吉斯人,按照我在后世的分析,他们多半是部族灭亡后流窜到那里的薛延陀、拔悉密后裔”
“还有,此时盘踞在图瓦盆地的辖嘎斯人也是接受粘八葛人统治的,看来太阳汗、屈出律将这两部也招来了!”
“否则就很难说清历史上发生的克烈人、蒙古人联合进攻粘八葛人还吃了败仗一事”
半晌,黑曜都士兵纷纷来到他面前。
“大汗,西边来了一支人马,装束奇特,都骑着骆驼,约莫三千!”
“大汗,西边也来了一支人马,是党项人!”
律庆完全明白了,那骑着骆驼的绝对就是达吉斯人,他们继承了薛延陀人身材高大的传统,马匹显然驮不动他们,只能骑骆驼,不过并不能骑在骆驼上作战,而是骑着骆驼的步兵!
党项人显然指的是盘踞在黑城的拓跋野利了,对啊,上次他惨败于我军之手,岂有不处心积虑报仇的?他不敢越过沙陀碛前来进攻我部,但这里距离黑城不远,他岂有不参与的?
当即对使者说道:“对不住了,我就算要救援王罕大汗,也要先击退眼前的敌人方可,你回去禀告大汗,就说我等一旦击退眼前之敌便马上过来”
又对律忽里说道:“你去对付达吉斯人,记住了,他们都是步兵,一个个身材高大,手持两丈长的长矛,切莫用战马硬闯,远远地围绕彼等射箭即可”
(以上来自俄罗斯的史料,达吉斯人又称稽月氏,一部分融入了巴什基尔人,作战方式十分相似,也是骑马步兵)
至于党项人,既然拓跋野利参与了,肯定是经过了精心准备,便只有自己亲自出马了。
当下便让细封米超带着泼喜军、步跋子镇守只打了一圈栅栏的大营,自己带着三千多精锐骑兵向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