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庆暗忖:“难道两次俘虏玉古伦赤让巴尔术对他这位内定的继承人产生了怀疑?”
而对于他来说,只要守住了哈密东西两侧的山道就是万无一失,便决定继续扣押玉古伦赤。
他将韩去病叫了过来。
“去病,我不能在这里长期待下去了,我已经与阿柴部的首领慕容占堆商议过了,他手下残存的一千人各个战力强横,干脆全部纳入到常备军来,其薪饷待遇视同我军常备骑兵”
“不过还是要对其进行训练,时下还是让黑云都守住两个隘口,我再给你留下一千火云都,加上抽调的一千阿柴部、薛部、浑部少年兵,三千人,足以守卫蒲类海了”
“等到阿柴部以及一千少年兵训练完毕后,再让其接替两处关隘的守卫,换回黑云都”
韩去病点点头,“大汗什么时候走?”
律庆说道:“我已经将这里的情况写了下来并派人交给了拔野锋,相信他早就派人呈递给陛下了,估计再过几日就有回应,等陛下的回应一到便返回”
大约十日过去之后,律庆没有等到耶律直鲁古的回应,而是先一步等来了居努斯!
居努斯给他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
律庆一听这个消息不禁五内俱焚。
原来,耶律直鲁古得知焉耆小城的三千辽军投降高昌回鹘人后顿时大怒若狂,下令将这三千人的家属全部拘禁起来,男丁全部斩杀,女性则全部贬为奴隶!
当然了,像康延祚这样的豪门大族之后显然没有波及,大辽帝国已经失去了四大家族之一的萧摩诃,显然不能再失去康庆裔家族了。
木已成舟,若是将这个消息告诉康延祚等人,势必会掀起轩然大波,没准他们会干脆再次投靠回鹘人!
律庆强按下心头的不满,问道:“阁下认为我的书信到了陛下那里会有什么反应?”
居努斯摇摇头,“人都杀了,陛下显然不会承认错误,何况确实是辽军有错在先”
律庆不禁扼腕长叹,“早知道如此,我就洗了哈密城城,将其人口全部掳走,以好为辽军重新成家”
居努斯说道:“大汗手里不是还有玉古伦赤嘛,不如派人再去联络巴尔术,就说用巴尔术换回三千辽军的家属,巴尔术贪财如命,不见得能舍得几十万金币的赎金,但对于手下的人口并不怜惜,没准他会同意”
“有可能吗?”
“极有可能,大汗可知道巴尔术为何偏爱玉古伦赤?”
“难道不是玉古伦赤的母亲最受宠爱?”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玉古伦赤的母亲是东喀喇汗国大汗优素福的妹妹”
“这样?”
律庆顿时沉思起来。
半晌,他说道:“阁下就替我跑一趟如何?告诉巴尔术,哈密城的工匠就莫想要回去了,但我俘虏的近三千回鹘军在替我完成婆娑城的修筑后便放回去,最多到秋末冬初就能回去了”
“届时我会让玉古伦赤带着这些人返回,条件也很简单,将三千辽军的家属送到蒲类海来”
那三千回鹘俘虏律庆显然不会轻易放回,正好协助韩去病筑城,何况此时赵无忌已经派了不少工匠过来了。
没几日,居努斯回来了。
“大汗,巴尔术同意了”
律庆大喜,不过恰好在今日耶律直鲁古的圣旨也到了,来的竟然是康延祚的父亲、大辽国的宰相康庆裔!
律庆赶紧隆重地接待了他。
康庆裔,一个五十多岁、面色沉毅、不苟言笑的汉人老头。
“律庆,你可知罪?!”
甫一见面,康庆裔就来了这么一句。
律庆假意害怕,“本汗何罪之有?”
“擅启边衅,破坏我国与高昌回鹘的友好关系,难道这不是大罪?”
律庆心理一凛,暗忖:“他这么说,肯定不是因为我拿下了蒲类海并一度攻克了哈密,而是另有原因”
又联想到巴尔术的奇怪反应,顿时心理一凛。
“巴尔术显然没有对北疆动手,于是便只能对伊犁城动手,不过中间还隔着突骑施人,对了,他还能与东喀喇汗国联合起来对费尔干纳盆地发起反攻,不错,绝对是在那里!”
便转身问居努斯:“巴尔术与东喀喇汗国的夫人一共有几个子女?”
居努斯答道:“两儿一女,不过其幼子时下只有十三岁”
律庆顿时明了,“看来巴尔术已经与优素福商议过了,既然玉古伦赤是废物,便全力扶持其幼子了”
便道:“相国,难道费尔干纳那里有警讯?”
康庆裔面上一丝忧急一闪而过,“不错,时下高昌回鹘与东喀喇汗国的联军已经攻入了那里,不过我军正在耶律松山的带领下展开反击,假以时日,击退彼等肯定不成问题”
律庆却不会轻易相信他,“大人,陛下给我带来了什么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