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殷怀就趴在桌子上，已经十三岁的少年，身高已经到端木殷洛的鼻尖了，这时候趴在桌子上，一副“天下我最乖”的样子。

想到这里，端木殷洛笑了笑，“阿姊，你笑什么呢？”

“笑一个狮子在装乖。”

“才没有！我就是乖。”

“是吗？”端木殷洛挑了挑眉头，“那之前的赵家、郁家和李家去哪儿了？”说完之后，有些好笑的看着端木殷怀，等着对方的答案。

端木殷怀嘴角僵了一下，随后低下头，“阿姊，我就是……”

“你不该让他们离开京城的，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端木殷怀抬起头，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阿姊不怪我？”

听着少年有些急切的语调，端木殷洛轻叹了一口气，“我什么时候怪过你，不要心软，也不要犹豫，只要你想做的事情，阿姊都支持你。”

少年没有回话，趴在桌面上，眼睛亮亮的看着端木殷洛批奏折。

端木殷洛点了点端木殷怀的额头，也没有说什么让他来之类的话，横竖她写下的每一个字对方都看得到。

端木殷怀本来是想陪着端木殷洛的，但是没想到高估了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身边的小孩儿呼吸变得第一秒端木殷洛就知道了，转头看到某人又睡着了样子，几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本想让他回床上睡，最后也只是让春秋找了个毯子，披在了男孩儿的身上。

等端木殷怀再一次睁眼的手，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端木殷怀的心里忽然有些慌张，一种自己被抛下的空洞感席卷了全身，这种无力感在抬头看到端木殷洛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阿姊……”

“醒了？睡了这么久，手臂应该会有点酸，你先缓一下，我们等会儿和那几个小的一起用晚膳。”

端木殷怀没有直接回答端木殷洛这个问题，撅了撅嘴，“阿姊，你变了，你以前……”只有我的。

端木殷洛顿了一下，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知道母后怀孕时的自己，也是这样，趴在母后的腿上，小心翼翼的确认母后是不是依旧爱自己。

想要确认自己在母后心里的地位是不是还是那样独一无二，母后沉浸在喜悦中，没有看出来，但坐在母后对面的父皇看出来了，所以，父皇才会在怀儿出生的第二天，把她封为皇太女……

“怀儿，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阿姊都会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端木殷怀释然的笑了笑，又像是在懊悔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少年有些羞涩的低了低头，“阿姊，我去换身衣服。”

端木殷洛点点头，看着少年渐渐在自己眼前消失，端木殷洛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她总是希望这些孩子能在爱里长大，不要像她一样，反复去确认，那样的小心，那样的颤抖，她不希望自己养大的小孩儿需要去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