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动作行云流水,已是之前演练多次。
卓天阳缓缓睁开双眼,待要说些什么,景言却是上前取出一颗丹药,塞进他的口中,叮嘱道:“好生调息无需多言!”
卓天阳点点头,当即盘膝打坐,运转璞元诀开始修炼起来。
三人不想打扰其修行,缓步退出屋外,只留徐七守在门外。
家主徐古陉向景言致谢,徐家也算是璞元宗的附属家族,他身为家主自然,应该对景言感恩。
景言摆摆手,“医者仁心家主不必如此,何况我也一直仰慕卓三侠,之前也被他相救过,现在仙域有难,大家同仇敌忾,自是不用多理。”
即使如此徐古陉还是再三相谢,并许下承诺为星月门,暗中开通一条,往来谷元城的商道,好方便其门派以后的发展。
二人彼此谢过,直到下人到来,禀告徐古陉有事要谈,徐古陉这才让下人,暂先领景言去客房休息,待处理完要事再说。
就在景言转身的时候,却是看到一名孩童躲在柱子后,偷偷望着自己。
景言听徐七讲过,那是徐古陉的亲侄子徐子彦,见其凝望着自己,似是有话要讲,立刻招手唤来对方。
好奇问道:“小友可是有事找我?”
徐子彦看着一旁的下人,对其说道:“你先忙去吧,我来带景先生去客房。”
少主有令,那仆人自然听从,当即告退离去。
徐子彦凝望着景言道:“我方才听徐七说,先生的医术很是了得,所以想请先生为家父也诊治一番,我伯父定当会以重金相谢!子彦对先生自然也会感恩戴德。”
景言望着眼前的少年,感觉其不过幼学之龄而已,却是已经如此彬彬有礼,孝心可畏;轻叹一声回道:“你父亲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想必是相思成疾,害上‘失心疯’症;”
徐子彦闻言眸光闪动,迫切地问道:“先生既然知道此病,那可有医治药方?”
景言轻叹一声,沉声道:“古书有云:‘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蝉蛹一钱,煎入隔年雪,可医世人相思疾苦’。”
徐子彦摇头面露愁色:“我也曾听闻此药方,可是重楼七叶一枝花,冬至何来蝉蛹,雪又怎能隔年?”
景言回道:“那你可知,夏枯即为九重楼,掘地三尺蝉蛹现,除夕子时雪,落地已隔年。相思亦可解!”
徐子彦双眸一亮,“听先生这般讲来,子彦茅塞顿开,原来这药方居然这般简单,最多只待一年时间,家父便可康复!”
景言却是苦笑一下,摇头道:“夏枯为重楼心死,蝉忘情而埋地三尺未出,子时生于天之雪,过子时而得,何来隔年一说?相思无药可解,只有世人自欺欺人罢了。”
徐子彦刚刚好转的心情,瞬间仿似跌落深渊,口中喃喃道:“相思无药可解,原来相思真的是无解......”
景言轻轻拍拍对方肩膀,安慰道:“实则也不尽然!”
“先生此话又是何意?”徐子彦仿佛感觉到一丝希望,“难道还有其它治愈相思的药方?”
景言摇头,“我与你讲了这般多的话,实则就是告诉你,不要再去纠结那药方的好坏灵验与否;药,治的是病痛伤患而非是心。”
“而心病还需心药医,你母亲的过世对你父亲的内心伤害极大,若想令他好转恐怕,必须将他的相思之苦,逐渐淡化或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你可以多与他沟通交流,陪在他的身边,让他减少孤独思念之心,也可试着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以此慢慢调解他的心情,让时间淡化那份相思之痛;”
“与其苦寻那些不知其理的无用药方,不如尽心陪在家人身边,用时间和爱心来抚慰家人内心的创伤,相思之病即使无药也可自愈!”
徐子彦低首沉思,细细琢磨着景言的这番话,良久之后,方才缓缓抬头双手抱拳,弯腰施礼道:
“多谢先生指点迷津,子彦定当谨记先生的教导,家父一直希望,我能成为像爷爷和伯父那样的修士,今后我静心会陪在父亲身边,让他看着我成长;以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希望让家父尽快从母亲离世的悲痛中走出。”
徐子彦拜别景言,转身向着其父所在的厢房走去。
景言转身望向,守在卓天阳门口的徐七,二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