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的小动作,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佯装无事一般,一边打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自顾自的朝着院内的井旁走去。
在屋外早已魂不守舍、焦急难耐的文谨等人,立刻上前将其围住打听古香的情况,身边仍旧跟着一些好事的村民。
老道士眼光瞟过眼前众人,并不想做多停留,口中含糊不清道:“生死未卜,贫道尽力而为,‘厄难之体’头痛,头痛得很啊!”
文谨心中不明其意,赶忙追上两步问道:“司徒道长敢问这厄难之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道士随口回道:“厄难之体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特殊体质,她的出现会给周围人带来厄运,想必这位姑娘家中,应该没有亲人了吧?”
声音不大,却是恰好的落入院中每个人的耳中。
周围跟随而来,看热闹的村民闻言,脸色当即大惊,交头接耳纷纷议论道:
“果真是不祥之人啊!”
“真是个灾星啊!”
“不行!还是赶快赶她走吧,别给我们镇带来灾难。”
“早死早投胎,死了一了百了吧。”
“那就别救了,省的祸害大家!”
司徒老道挥挥手,将众人声音压下:“大家不要怕,只要相处时间不长,还是影响不大的。”
随即扭头看向文谨和樊昊提醒道:“不过你们俩就不好说了,我看你们二人印堂发黑。想必近来数月都和这位姑娘待在一起,日子如今久了,怕是不出一个月就会有血光之灾。”
樊昊神色十分肃然,默默地抚摸着儿子小豪的头发,他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反倒是希望早日脱离苦海,去和妻女相聚。
不过若是自己离世,却是苦了儿子小豪。
文谨闻言神色一怔,吓得倒退一步,急忙追问道:“那可有破解我们血光之灾的办法?”
老道走到井旁,摇转辘轳,漫不经心回道:“有!只要和这位姑娘,彻底断绝来往即可。”
“什么!要和古妹断绝来往!”文谨低首沉思,他家三代单传,如今官运亨通,为了自己的性命,难道真的要永远离开古妹?
望着周围远遁而去的镇民,文谨不舍的扭头看向古香所在的屋中,脑海中踌躇不定眼中尽是迷茫之色。
不禁苦笑一下,终究还是难舍,心中那份懵懂苦涩的情愫。
.......
屋内肌肤雪白、身材玲珑的古香,依旧昏迷不醒静静地平躺在床上。
明凝雪依照老道所言,谨慎的将一百零八根针依次拨动。
随着银针的反复刺激,古香本来气若游丝的鼻息逐渐缓和,但是脸色却不知何故依旧苍白如纸。
大约半柱香过去,那位老道方才洗漱完毕,从门外迈步进来。
灰白色的头发挽成一个道髻,三绺银色长髯打理的很是整洁。
一身道袍虽洗的泛白,但看上去却是极为朴素庄重。
他面色红润、凤目疏眉,一副仙风道骨、不卑不亢姿态。
与之前蓬头散发的邋遢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倒是应和道家自然、简洁、朴素、清净、普度世人的完美特征。
在众人眼里,老道这一身自然无为、不争谦下的装扮,本来并无任何争辩。
可是明凝雪心中始终感觉,老道士的身上有种怪怪地异样。
至于哪里不妥,偏偏她又说不出口来。
老道缓步走到古香床前,感受到对方气息平稳,方才从袖中取出一根赤色线香,小心点燃。
看着缕缕烟气钻入古香口鼻,其惨白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这才将剩余线香熄灭、身上的银针拔下收起。
而后走出屋外,看着惶惶不安的文谨等人平和说道:“纹银三两,悬壶救世,有则就给,无则可免。”
卓天阳等人闻言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其意思,立刻掏出三两纹银交予老道士。
老道接过银子,在鼻子下方闻了闻,蹙眉问道:“这是你的?”
卓天阳点了点头,但又随即摇了摇头,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