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无情最有情,
遍催万树暮蝉鸣。
听来咫尺无寻处,
寻到旁边却不声。
树上的鸣蝉富~滴~油――富~滴~油~的叫个不停,将午时的乡村生活衬托的是那般慵懒闲逸。
然而任谁也想不到在一处僻静的小巷中,正有三人争斗着。
此刻,明凝雪旋动手中虚灵笔,笔尖划过墙面引动墙上的涂鸦,化作丝丝红线朝着那名壮汉缠去。
壮汉见此情景这才发觉自己中了埋伏,见眼前女子出手怪异料想不凡,也顾不得身前少年的攻击,急忙双臂交叉甩膀一喝,一股强大的内劲当即透体而出。
这股劲力虽然无形但冲击力极大,瞬间将距离最近小豪震退数步。
接着他右手紧握对着袭来的红线一拳轰出,拳风凌厉摧枯拉朽,刹那间就将血丝全部轰开。
纤细的血丝四下纷飞变得杂乱无章,还不待明凝雪有下一步动作,那壮汉又是一拳跟上轰在乱线中。
嘭嘭嘭
伴随着几声闷响临近壮汉跟前的红丝还未触及到他身体,便瞬间尽数崩断瓦解化作团团红雾。
壮汉冷笑一声,不屑的眼神瞟过一脸惊愕的小豪,却是丝毫未将他放在眼里,反而自傲的抬脚朝着明凝雪走去。
可是当壮汉见到明凝雪微微翘起的嘴角时,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顿感不妙。
还不待他做出反应,却是发觉双腿仿佛灌铅一般,一股麻痹感逐渐蔓延全身,令他的四肢僵硬起来。
原来方才红线所化的红雾,并未如其所想的那般散去,反而凝而不散悄悄笼罩他的全身,从耳鼻口部位钻了进去。
壮汉急忙尝试封闭自身感官逼出体内红雾,可是为时已晚。
那些红雾如今已经仿佛附骨之蛆,在一进入到他体内的时候就迅速贴合在他的经脉上,彻底封闭住他内劲的运行路线,限制住他的行动。
如今那壮汉就只能如同一件塑像一般僵立在原地,唯独留下一对瞳孔滴溜溜的乱转着。
而明凝雪或许因为腹内胎儿缘故不愿多做杀孽,见对手被制就提笔在壮汉双目口鼻处轻点数下,而后转身对小豪嘱咐道:“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说完明凝雪见四下无人,就招呼着黑犬随其一同离去。
小豪见师娘离开,扭头看了看被定在原地的壮汉,少年内心倔强不服的感觉油然而生,对着壮汉一拳挥出重重打在对方胸口处。
“咚!”
犹如铜铁敲击的声音响起,对方身体的强横程度超出小豪想象,他甩了甩震的发麻的拳头不禁夸赞一句,
“厉害呀,你这身肉还真不是盖得,喂!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你能把这套炼体秘诀教教我吗?”
见壮汉始终沉默不语,心里猜着应该是被师娘封印了五觉,心里感觉有些无趣就撇撇嘴走到一旁。
简单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却是发现脖颈后的衣领破损,不用猜也知道定是方才争斗过程中被壮汉一把拽住衣领时扯坏了。
望着一动不动的壮汉,贱兮兮的一笑说道:“弄坏别人东西是要赔的,相信这个道理你也知道,所以呢你身上这件衣服我要了,你若是不吭声我就当你同意了!”
那壮汉身体被制自然做不出反应,小豪笑嘻嘻的将对方上衣扒下换穿到自己的身上,却是意外发现壮汉的背部,纹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小豪以为是炼体密术就对着那些字仔细瞅了瞅,却是一个字也没认出,好像这些字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似得,看得久了反而感觉有些眼花头疼。
无奈的撇撇嘴对如今赤胸露背的壮汉道:“真没看出来你这五大三粗的模样还是个文化人,那个——对不起了文化人,辛苦你先在这晒会太阳吧!”
心机不够深的小豪不再搭理壮汉,几步回到小巷拐角的阴凉处,侧身贴墙躲在那里观察着小巷外书院门口的周围,避免有人突然到来而影响师娘的计划。
唯独留下壮汉自己赤裸着上身,站在烈阳下暴晒着身体。
殊不知,那壮汉背部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在经过烈日的暴晒下,居然化作一丝丝黑色邪气,正在透过皮肤悄悄浸融到他的血脉中.......
与此同时,明凝雪领着黑犬并未如小豪所想那般翻身跃入墙内,而是坦然自若的从书院大门走了进去。
一进入书院就看见一条三尺来宽的青石板路,径直通向面前的几间红瓦砖房。
蜿蜒的沟渠沿着院落中间缓缓流过,而沟渠周围则种满鲜花绿草,放眼望去感觉眼前的景色,倒也算是契合书院简朴典雅的风格。
明凝雪走过青石板路来到书堂门前站立,侧身向屋内张望一番,发现约有十几名孩童趴在书桌上小憩。
此时还属于午休时间,想来这几名孩童或许是离家较远,为了避免来回路途上耽误时间,所以才在午饭后直接趴在书桌上稍作休息。
明凝雪不动声色的将室内的一切收于眼中,也不知她发现了什么眉头却是突然蹙起,当即抽身退出书堂,观察了一下四周就围着这间屋子转了一圈。
待再回到书堂门口时,眼光最终落在屋檐一角严肃道:
“东栅墙比西栅墙高出一层砖,南墙比北墙宽出一层砖,这书堂分明是间棺材形屋子。哼!难怪不敢让成年人入院,原来又是一间借助屋内之人的精气,来蕴养地下邪物的‘阴阳鬼宅’,这精古门究竟想做什么!”
明凝雪脸色不悦弯腰附在黑犬耳边,指着书堂内熟睡的那些孩童对黑犬低语几声,而后站起身嘱咐道:
“这件事就靠你了,我得去寻找通往地下暗室的机关通道,切记在我离开后才能叫醒他们离开,在申时之前绝对不能让任何人进入书院,一定不要引来不必要的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