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娟秀,虽是男子,一动一静之间却透着些许娇弱,弱不禁风似的。
“今日夜君赶赴东方仙城,定然是在我们明月栈下榻!若是因为打扫的不干净利索恼了帝君的兴头,你们便等着遣返辞退吧!”
“遣返?”一个伙计一脸发懵的止住了动作,忽然疑惑的看向主管,问道:“辞退?”
“帝王一怒,不应该杀小的们的脑袋吗?”
“对啊!”这些小伙计一听没有杀头的字眼,顿时来了兴趣,七嘴八舌的说道:
“在我们滕人国,国王发怒可是随意杀人的!”
“不是说帝怒之下,人头滚滚么?”
“都闭嘴!”这看似较弱的男子,正是管理明月栈的洪自在。他眼神轻蔑的看着你一言我一句讨论的小厮们,喊道:
“你们那都是什么蛮夷小国,芥子之地妄称天数的王侯将相,也敢与我帝夜相提并论?”
“夜君那是什么身份地位的人物,统御东修罗域神器之重,修为臻至通天的仙道帝君!”他煞有介事的看着慢慢围过来的小厮们,手舞足蹈的形容道:
“我帝夜信奉君儒之道,讲究人人有其用,才高德重者承大责大任,才微德浅者则尽能于小事小务。唯才是举,唯德是举,才德盛者驭高位。你们可知满朝文武自何来?”
诸多小厮都被这番长篇大论唬住,多是细细的品味,只有少数几个人注意到他的问题,只是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自何来?”
“自你我中来!”洪自在这一声答复,中气十足,如同惊雷乍现,轰鸣在这些小伙子的脑海之中。
他们听到这句话,顿觉心智大开,仿佛能看到青天之上的云霞风采,志气忽的高涨,却不明白自己胸中豪气自何而来。
这些人虽然是小厮,到底是身居仙城的少年,多少有些修为在身,不是凡间的小伙计们可以比较的。
洪自在看着众人陷入沉思的模样,顿感心头愉悦,随后大手一挥,朝着众人叫嚷到:
“不杀头是真的,辞退你们也是真的!一个个的离了我明月栈的工钱哪个好过活,还敢愣在这里?”
“都继续做活!”
“是,对对对!”这些小厮这才如梦惊醒,一个个再次鼓足劲头干起活来,看向手中活计的眼神比往常则少了几分空洞,多了些许热切。
“帝君谴我来管理明月栈,有一方面就是因为我的儒学造诣。”洪自在看着他们火热的忙活着,倚着门框喃喃自语道:“只是,帝君啊,我帝夜的信条对于这蛮荒世界而言,恐怕太过超前了...”
“说起来。”他兀自提起酒葫芦,随便灌了几口,又开始回忆昨晚的事情:“昨天晚上好像有人来找过我.....”
他昨天夜里心头畅快,贪嗜了许多好酒,因此喝了个酩酊大醉,此时回想起来还感到阵阵头痛。
“那个人好像很眼熟,应当是我熟识的人物。只是,我熟识的人物都在万阴宫中,而我被调任东方城则是秘而不宣的小事。怎么会有熟人来到这明月栈见我?”
他尽力回忆,也只能在脑海中寻得些许模糊的身影,最后索性不再在意这件事,又跑回客栈里沽酒去了。
说回骁武台上,且说尉迟凌安抚过妹妹的情绪,细细听闻了小梦君的倾诉,这才再次回到了宴比场地。
“夜君邪要偷抢千秋阁的拍品,这多半是梦君的猜测,而且是瞎猜。”她一边梳理着小梦君的说法,一边返回第六号擂台,喃喃自语道:
“我帝夜的小太子又不是傻子,岂会做这种不自量力的事情?莫说他一人,便是此时身在东方城的所有我东修罗域的人物都掺和进来,也未必能抢去盗走属于千秋阁的拍品。”
“至于小夜君自称见到蝶庄便会道心不稳,还要因此要离开她,这恐怕才是梦君悲伤委屈的真正原因。”她很快便走回了第六号擂台,径直走到台上,却没打算停滞思绪,而是抬手示意那些跃跃欲试想要挑战自己的修士再次安静下来。
此时距离半个时辰的极限间隔还有一小段时间,因此这些挑战者虽然有些耐不住性子,却也只好继续盘坐稍待。
“但是,幽瞳冥府照应道心,梦君没有看错的道理。而依我对夜君邪的为人来看,他势必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那么——”
她苦苦思索,也没能得出一个结论,有些抓狂的叫道:
“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脑子不太够用...对了,衣夜!”她又迅速想起自己有一位始终睿智逍遥的同伴,索性不再思索,转而东张西望探寻君衣夜的位置。
“这种事,问过衣夜最好。小太子带走小府主逃宴偷渡可是大事,我把握不住...因此也要透露给他。”她不愿再枉费脑力,只好自我安慰道:
“对,我这不是出卖妹妹和未来妹夫,我这是为了他们好!”
然而他张望之间,却没有发现君衣夜的所在,反而注意到不远处的第九号擂台上,正有两道熟悉的身影正激战不休,出招凌厉至极,端的好一桩龙争虎斗!
“吕言圣,还有...”尉迟凌眉头蹙起,看向二人的眼神含着怒气,一张嫩白的脸蛋都冷了下来。
“俞天歧!”
“吕言圣!”那俞天歧驾驭螺旋水流,强行抵挡住吕言圣的斩击。他被屡屡赶下擂台,心头盛怒不已,朝着始终压制自己的吕言圣怒骂道:
“你妹的吕言圣!我已经退到九号擂台了,你还要赶我!这么下去你迟早耗尽气力,被人赶下五号擂台!我劝你不要不识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