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眼睛盯着地上之人，耳中听到许瞎子所言，心中一震，不知该如何应对。

那地上之人听到许瞎子所言，更是挣扎得激烈，口中“呜呜”出声，仿佛有话要说。

许瞎子见小豆子愣在那里不动，口中呵斥道：“嘿，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么？还不快些去做事。”

小豆子本能地应声：“听到了，师傅，我这就去。”

口中答应着，回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伸手拉开柴门，借着外面的光亮，回头看那里屋地上躺倒之人，可见那人穿了一身灰色长衫，两手反绑，嘴上被布团封堵了。面部眉眼依旧看不清楚，只可见那人在地上扭动，一只脚上穿了一只绸缎面的布鞋，另一只脚上的鞋子已经不知丢去了何处，白布袜子上满是泥土。

“快些出去，磨蹭什么？”许瞎子厉声呵斥。

小豆子不敢怠慢，忙走出屋子，随手关上柴门。

呼吸了几口屋外的空气，安抚了一下慌乱的心情，小豆子口中念念着许瞎子的吩咐：“烧一锅热水，烧一锅热水。”

（二）

一想到许瞎子竟要用那一锅热水将那地上的大活人放到锅里水煮，忽地心中一阵恶心，便要将离家时吃过的半碗面片汤吐出来。

便在小豆子靠在柴门上想着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时，从那柴门缝隙中传出里屋中的说话之声。

“你还不说么，等一会儿水煮开了，想说可就晚了。我总不能当着我的徒弟，说话不算话呀。既然说了将你水煮了，我便要说到做到。”许瞎子在对那人问话。

“哎，哎，老哥，你还要我说什么？你问我的，我都跟你说了，你自己不信，我还能如何。你便是将我杀了，我也是这个话，你总不能让我平白编造吧。”另一个声音说道。

那许瞎子在小豆子出屋后，扯开了那人嘴上的封堵，令那人能够开口说话。显见许瞎子正在向那人询问什么。应该是一直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才令小豆子去烧热水，明显是在吓唬那人。

小豆子心中想着，多少安稳了一些，暗自道：“师傅真会吓唬人，我竟真的相信了。”

如此想着，便抄起柴门一侧的木桶，去院子中的水缸里舀了多半桶水，倒在铁锅中，从院子角落搬来柴火，点燃灶台，烧起水来。

一边添火烧水，耳朵不觉地仍是听着草屋内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忽大忽小，听不完全。

许瞎子与那人的对话大意是许瞎子要寻找某物，那物件仿佛是藏在那人的家里，许瞎子已经偷偷进到那人的家里搜寻过几次，都没有找到，便捉到那人过来询问。而那人仿佛对许瞎子要寻找的物件毫无所知。

小豆子听着两人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对话，心中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忽地，便在那人一句清晰地出口求饶之声传入耳中后，小豆子心中一动，忽觉那人的声音有几分熟悉，停下手里的活儿，侧耳细听。又是两声哀求讨饶之声传入耳中，忽地惊觉，那被绑之人正是前些时被请到家里给爹爹看病的医师张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