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何大辅走到院门口,站住身子,高声道:“院子外面的,可是村上的李老大?”
“正是。朋友是哪一位,听声音是外乡人吧?”李福心中一惊,颇为意外出来开门的竟然不是小豆子。
何大辅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正是一日中最热的时候。心中暗自决断:“希望运道在我这一边,哎,死便死了,我赌老骆不在外面… …”心中想着,走上两步,伸手卸下门栓,拉开院门。
院子外面,站着猎户头李福。
李福猛然间见到院子里的何大辅,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瞬而满脸堆笑,抱拳道:“这位外乡朋友,你我初次见面,可否报个名姓?”
小豆子在屋内听见外面的对话,心中暗道:“这李老大今日怎地对外乡人客套了许多?”
“叫我老何便了。李老大过来这里,可有贵干?”何大辅身子站的笔直,抱拳拱手。
“啊,我… …就是上许师傅这里来看看我那学艺的侄子。许久没过来,有些惦念了。”李福说着,瞥眼朝院子内张望。
“哦,既然如此,那便不要在门外待着了。进来吧,小豆子就在屋里呢。”何大辅伸手相让,对院外周遭并不多看一眼。
“嗯,怎地不见许师傅,你是许师傅的亲戚还是朋友?这是第一次来我们村子么?”李福口中问着,便进到院子里。
何大辅虽没有一眼看向李福身后,凭直觉便大致断定外面便只有李福一人,那老骆并没有藏身在附近。
待李福进到院中,何大辅回身将院门关闭,随手顶上门栓,几步远随在李福身后。
李福转身,见何大辅如此,脸上显露出惊诧之色道:“朋友,你这是为何?”
何大辅并不答话,面带笑意,走上两步,抬手一掌打在李福脖颈上,将李福当场打晕过去。
何大辅叫出小豆子,两人将李福拖到草屋内。
何大辅拿出随身短刀抵在李福颈下,让小豆子用水浇醒李福。
李福醒来,只觉眼前昏黑,身处许瞎子的草屋之内,开口欲叫,被何大辅用刀逼住。
“我问你答,若是稍有违抗,我便一刀要了你性命。”何大辅用刀将李福抵在墙边,沉声说道。
“啊,朋友,你这是为何,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如何这般对我?”李福清醒过来,出声叫屈。
“你我确实无冤无仇,你只需听话,我便不会伤你性命,若是不听,便怪不得我了。”何大辅口中说着,手上稍稍使力,那冰冷刀刃便紧贴住李福咽喉。
李福心惊胆战,出声哀求道:“朋友,有话好说,我但凡知道的,知无不言,绝不藏掖。”
“好,我问你,你是受了谁人指使过来的?你可想好了再说,我只听真话。”何大辅见李福一阵犹疑,手上短刀动了动,仿佛要割入李福咽喉中去。
“哎,哎,朋友别急,我说真话。是一个外乡汉子指使我过来探看。他要挟了我家里人,我不得不做。”李福哀声说道。
“那个外乡汉子都与你说了什么?”
“他说… …他说让我来这里看看。”
“看什么?”
“看到什么算什么,只需将我看到的与他详说,他便放了我家人。我也是无奈,只得听他的。我对朋友你没有任何恶意呀。”李福的哀声令站在一边的小豆子只觉得陌生。
何大辅点点头,知道李福所言属实,沉声道:“先委屈你一会儿。”口中说着,抬手一掌,仍是打在李福脖颈上,又将李福打昏过去。
何大辅让小豆子递过来绳子,将李福双手反绑在身后,将两脚也紧紧绑在一起。用刀截下一段绳子,勒在李福口中,在脑后紧紧系了一个死结,以防李福醒来喊叫。
小豆子看着昏晕的李福,心中不忍,却也知道并无它法。庆幸李福没有性命之忧。
待捆束完毕,何大辅对小豆子道:“现在就走,不能多待一刻了。”
“院子前面道路往西通向镇上。”小豆子说道。
“就走这条路。”何大辅走到外屋,俯身将马匹牵上,口中吆喝,推开屋门,将马牵到屋外。
“这条路要经过李叔家门口。”小豆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