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秋夜过半,关帝祠中。
“齐堂主”肉刑逼问那黑衣人祠堂内中情形。
黑衣人任由其折磨,尽管惨叫声声,却并不吐露一字实情。
问询无果,“齐堂主”与小豆子循着那黑衣人踪迹,寻到小门,侧身进入祠堂后院。
正待仔细搜索每间屋子,忽听有呻吟之声传来。
循声寻踪,便寻到一间屋子门外。确认声音来自室内,周遭并无其它异样,“齐堂主”运力一掌将屋门打开。窗棂断裂,窗纸飞散。
“齐堂主”在屋门打开一刻,早闪身到一侧,身子贴墙,竖耳听着里面声音。
飘忽的窗纸落在地上。屋内并无人冲出,也无惊声尖叫,只是那呻吟之声大了几分。
“齐堂主”从腰间掏出一个竹筒,取出火折子,两口气吹燃,撇手扔在屋内。
透过破损的窗户,借着微弱火光可见屋内地上躺着一名年轻女子,看样貌二十岁不到,全身捆绑,口中塞着封口。
除此,屋内再无旁人。
“齐堂主”静待片刻,确定附近并无异常,闪身进到屋里,俯身下去,借着火光细看。
那地上女子两手反绑,一根长绳从紧紧捆绑的手臂而下,将两腿两脚都捆绑在一处。
年轻女子瞪着惊恐双目,口中发出微微呻吟之声,手臂衣衫上有血迹渗出。
“齐堂主”从绑腿上抽出一把匕首,挑开女子身上绳索,顺手将捆在女子嘴上的封口割断。
“英雄救命,有强盗。”女子声音微弱,喘息着说道。
“这里可还有旁人?”“齐堂主”问道。
“强盗共有两人:一人去了前殿,许久未回;另一人听了前面动静,或是觉出危险,背着一袋金银珠宝翻墙走了。大爷进来时,那贼刚走不久,他背着一袋重物,现在追赶,应该能够追上。”女子喘息着说道。
“齐堂主”知道若想了解这关帝祠堂之中的全部玄虚,唯有捉到“另一强盗”。
心中如此想着,不敢停留,转身走出屋子,抬眼看向后院院墙,忽见院墙下空地上扔着一锭大银,应是有人仓促攀墙时从身上掉落的。
知道那人逃走方向,“齐堂主”三两步赶至院墙下,纵身攀墙,正待翻过,忽想起身后的小豆子,便又松手下来。
回身到小豆子身边,口中叮嘱道:“你与那女子去正殿,看住那黑衣人,若有异样,给我讯息。”
口中说着,从怀中摸出两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弹子,塞在小豆子手中一个,另一个拿在手里,对着小豆子晃了晃,一手扯出引线,另一手用力甩上半空。“呯”地一声闷响,爆出一道光亮。
“齐堂主”演示罢,转身几步攀墙而过,留下小豆子愣愣地站在原地。
(二)
墙外恰是关公祠堂的前院,顾不及多看一眼正殿上躺着的黑衣人,“齐堂主”快步疾行,穿过茂密杂草,冲出正门。左右看门外道路,并不见半个人影。
正在犹疑,忽见道路东边小树林中模糊一个黑影晃动,只是夜深昏暗,加之相隔一段不近距离,只能看个恍惚。
“齐堂主”不多迟疑,脚下发力,奔那小树林而去。
跑至近前,借着月光终于看得清楚,原来那黑影只是一件黑色长衫挂在树上,迎风而动。
“齐堂主”稍感失落,进而心中转念,回想自己来时经过这里,并未发现有这黑色长衫。那这衣服便是不久前刚刚挂在这里的。
“为何这里挂着一件衣衫?”
“齐堂主”心中思量,忽地瞥眼见路上一块大银丢在地上,走上几步,俯身拾起。
那地上银子与关帝祠堂院墙下发现的一般大小,这荒野郊外,地上丢着如此大银实属罕见,唯一可解便是那逃走之人来过这里。
“齐堂主”手中掂着这锭大银,心中忽地一动,只觉事情处处透着一丝怪异。脑中忽地想起丐帮子弟惯常使用的一种捉捕野狗法子:几块吃食将那野狗引到僻静处,再用网子活捉,或直接用棒子打死。
而今从这两枚大银一件黑色衣衫思量起来,恰似那引狗的诱饵,前方等待的或便是张网以待的陷阱。
如此想着,举目四望。并不见四周有何异象,也不闻有何动静。
确认四下并无旁人。心中不禁纳闷:“那引诱之人把自己引到这里究竟是何打算?舍了两锭大银,却又不见什么陷阱。”
转念之间,心中忽地明白,身子一个寒颤,暗叫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