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零点一秒的瞬间里，林夕有想过直接时停离去，但是又很快作罢，因为会被发现自己有超能力。

于是，林夕装作惊讶地抬头，看着面前披着外套，双颊绯红的赖听枫，旁若无人地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柠檬水。

在柠檬水上来之前，赖听枫死死地盯着林夕：

“刚刚，你都看到......而且也都听到了，是吧？”

林夕沉默了，他有考虑过两种结果，但是没想到这个女生是个笨蛋，根本不管这个角度有没有可能偷听和偷看到两人约会的位置。

林夕刚刚想开口，和她解释这个位置就算站起来也没法看到她。

结果赖听枫指着林夕的冰淇淋溶液说：

“你不会想说，自己没有偷看偷听，只是因为个人癖好，所以故意等着冰淇淋溶解了才吃的吧？”

好吧，其实是林夕没有想到的角度......

她这句足以让林夕闭口不言的话刚说完，柠檬水就上来了。

赖听枫脸颊的绯红渐渐消退，她盯着林夕的眼睛，把柠檬水平推到林夕面前：

“这算是我请你了，你别告诉别人就行。”

林夕刚刚想去拿柠檬水，就听见赖听枫接着威胁道：

“如果你和别人说了，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是威胁，其实语气很弱，类似于“以后都不和你玩了”。

林夕喝了一口柠檬水，抿了抿嘴，眉头微皱：

“好酸。”

赖听枫咧嘴一笑：

“酸吧？酸就对了......”

林夕摇摇头：

“我觉得有人应该比我更酸——”

“砰！”

赖听枫双手捶了一下桌面，吓得服务员来问什么情况。

“什么、也没有！我在、和朋友、说笑......”

哄走服务员，赖听枫冷静心情，呵呵笑道：

“我知道你在哪个学校哪个班，也知道你住在哪里......所以劝你老实点......”

林夕满不在乎地点点头。

赖听枫觉得威慑作用还没有起到，于是进一步说：

“我知道你，你就是我后桌的那个......林什么来着......”

“林梦。”

“对的，林梦。一个怪人。我早记住你的家庭地址了，就在你和你同桌聊天的时候。”

林夕没想到之前的查户口，居然被“有心人”记下了。

“那么你说说，我家住在哪？”

“蓝星亚洲夏国J省K市北城区**街***号。”

林夕这回不得不惊讶了，除了门牌号错了，其他全对。

他又喝了一口柠檬水：

“我真的很怪？”

明明就是平平无奇吧？

哪里到了值得别人刻意把家庭住址记下的程度？

赖听枫挺认真地点头道：

“确实很怪......”

说着，她站起身，俯下腰，靠近林夕观察起来。

“明明都是很端正的脸型，五官也足够白皙美型，身材也很好......这么多因素叠加起来，居然还能让人感觉......你长得挺无趣的，就是怪的要死......”

林夕点头：

“原来如此。”

眼镜只是把他的魅力削弱成五点，存在感也相应降低。

但是不代表着别人看不出他实际上长什么样。

只是看到了，也无法从中获得美的体验。

“怎么形容呢？就像黄金比例的帕特农神庙很美，但是放在历史课本里面，旁边全是煞风景的知识点，就会让人感到既无语又无趣......依我看，你要是摘掉眼镜，说不定会很好看......”

赖听枫说完后，坐回自己的位置，眼神看向窗外的行人。

林夕啜饮着柠檬水，不予置评。

还差五分之一就喝完了，林夕却发现对面的少女流下了眼泪。

他察觉到了什么，循着她的视线朝外看去——

卓凝翰正和另一个少女说说笑笑，走向远处。

他们俩附近还有其他少年少女，林夕认出这大部分都是三班的聚餐人员，和卓凝翰说话的少女，正是魅力超过八点的安可柠。

林夕推测，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今天提到过的聚餐地点。

看着面前少女凄苦幽怨的神情，林夕突然理解对方今天为何对安可柠抱有恶意了......

原来是情敌么？

不过依照林夕的观察，安可柠大约对卓凝翰也不是那种情感。

卓凝翰之于安可柠，犹如赖听枫之于卓凝翰——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嗯。”

林夕对面的少女突然出声，目光依旧追随着卓凝翰的背影。

“......先前还不觉得难过，只是知道自己失败了......但是看到这一幕，心才像被铁锤砸碎了一样痛——我、被甩了啊......”

林夕正在思考，以他和她的关系，以此刻的背景，他应该说出什么话。

终于，他喝完了柠檬水：

“表白失败而已，算不上甩的。一厢情愿罢了。”

赖听枫幽幽地转过目光：

“柠檬水，酸的你还喝？”

“没有关系。”

“那我的事情又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