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饭了吗,也吃点,我爹天没亮就去镇上了。”
四个孩子排着队的从堂屋出来,小宝抱着李年的腰喊堂哥,李年蹲下来逗花花:“花花,还记得我不,叫我啥?”
花花有些害羞的点点头,三凤一边盛饭一边喊着:“花花,喊啥,喊舅舅,舅舅正月十五还给你买了糖饼买了蒸糕你忘啦?”
花花小小声的喊舅舅,李年一把把她抱起来:“真乖。”
吃完饭韩婶在家看着四个孩子,三凤和李年一人扛着一把锄头就下地了。
路上两人闲拉呱,李年知道三凤这一回来他舅家一下多了4张嘴,地里的粮食都不够吃,说道:“我看镇上那几个大户找人洗衣,隔三五日去一趟把衣服洗干净晒干再送回来,一天也能赚几十文,你这边孩子还小,离不开,这活也能救个急。”
三凤咦了一声,踏实的步子踩在地上咚咚响:“不用,我现在在新雨家做活,一天也能赚个几十文,给我娘交点家用,剩了零星存着给几个娃娃买糖吃。”
“在新雨家做活?”,李年有些奇怪又想笑:“她家有什么活做。”
三凤啧了一声:“忙呢,姐俩整天忙得像个陀螺,每天”,忽然想到她爹的交代,没有继续往下说,只说每日挑水洗衣砍柴。
李年嗯了一声:“这样再好不过了,离家又近。”
想到时新雨李年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
这边上午时分,两人穿戴整齐拎着咸肉和干果去了赵先生家,走到半路时新雨想起来,又跑回家把那坛黄酒拎上了。
刚走到孙阿公门前,春明就看到了他们,大声嚷嚷:“十安,你清晨不是来过了吗,怎么现在又来了。”
时新雨笑眯眯的给这个小胖子打招呼,春明看到时新雨脸一下红了,喊了声姐姐就往家跑:“娘,阿爷,十安来了,十安姐姐也来了。”
到了之后,十安把东西俸给赵先生,深深鞠了一躬:“赵先生,日后我就去曹集镇的回春堂当学徒了,这半年多谢先生教诲,先生之才,如书中所言,仰之弥高,钻之弥坚。”
看到十安一进门拎的腊肉干果,赵老先生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看到十安亭亭而立,举止恭敬大方,抬手弯腰尽显礼数,他内心颇受触动,在王圩子镇上教过这么多孩童,但没有一人如十安这般聪慧开窍。
赵先生轻轻拍了拍十安肩膀作为回礼:“好,无论在哪里做什么,永远都不要忘了,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这应该也是你姐姐为何如此敦促你读书。”
十安微微倾身回道:“是,先生。”
赵先生把头转向一边微微叹了一口气,又朝一直立在边上的儿媳说道:“慧慧,先去置办午饭”,说罢又对着时新雨说:“中午在这吃饭。”
两人推辞了几句但赵先生态度强硬,说道:“难道是看不上我老头子?十安来谢师,我还不能留学生在家吃饭吗?”
赵先生的儿媳也劝道:“新雨,就在家吃饭吧,从来没见爹这么高兴过,你俩就当陪他说说话。”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向大呼小叫没有正形的春明突然有些怯生生的问:“十安,你为啥要去曹集,在我家抄书不行吗,我家也有医书,我让我阿爷给你。”
十安顿了下说道:“医学和其他学问有所不同,只从医书上学习不会有什么进益。”
可能是想到自己要和唯一的小伙伴说再见,十安鲜少见的朝春明笑了下:“你有时间可以来曹集找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