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戥子称好之后,再次对着药方子确认无误,将称好的药包成虎头包形状,递给叶先生,恭谨的说道:“师父,请过目。”
叶先生身形板正高瘦,虽然上了年纪,但神态从容,目光犀利。
当十安拿到药方没有急匆匆的就去抓药,而是将包药的纸包铺展在桌上,药方用镇尺压住,他心中已然有了定夺。
那小姑娘说的对也不对,她弟弟确实是干这行的好料子,但不干这行,去做些别的无论什么都是好料子。
叶先生也没拆开药包去核验,伸出手用扇子将药包推到一边,声音平平的说道:“不用过目,已然错了。”
十安面上显出些不安,看了看叶先生,叶先生并不看他,十安去拿药方又从上到下将8味药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不用看药方,和那无关”,叶先生看着十安:“药物出台要经两人之手,检验无误方可打包,你师兄没有教你吗?”
十安一顿,立刻说道:“师兄有教过,曾说过2次,拿到药方核验,必须经过另外一人检验无误方可包上,对不起师父,我以为测验便未曾找师兄核验。”
十安有些脸红,规矩的站着认错:“师父,我记住了,下次绝不会再犯。”
叶先生目光如炬的看了他一眼:“人命关天,药物要进口,一旦出了事就是大事,非但招牌和财产不保,主家和伙计均要充军,甚至砍头。”
叶先生顿了一顿又说道:“医者仁心固然是好,但若不能自保,一切皆为空谈,害人害己。”
十安点头:“师父,我知道了,此事我定刻于心中,时时自省。”
等叶先生挑开帘子去了后面,孙光才大喘一口气,用胳膊肘怼了怼还盯着药包愣神的十安:“没事,师父这都没说你,你比我当时学的快多了,我当时可记着药物就记了半年呢。”
十安有些郁郁:“但我这错误是大错特错,从根上就不该犯。”
孙光安慰他:“你这不是觉得师父在考你吗,这些天我早看出你了,做事这么仔细吗,若是给病人的药包,你肯定不会忘的。”
十安缓缓吐出一口气,只想着这教训必然要记住,果然书本功夫和实践还差了很远很远。
等店铺打了烊,两人跟师父说了一声,十安便跟着孙光一起往他家去了。
孙光家在曹集镇下面的一个村子里,一路上两人脚步轻快,看着大片的绿色田野心情很畅快。
“十安,要不你别走了,明日在我家玩吧,晚上就跟我睡。”
十安摇了摇头:“家中还有人在等我。”
孙光哎了一声:“行吧。”
约莫一刻钟两人便到了孙光家里,孙光爹娘听说是十安是孙光的师弟,颇为热切要留他在家中吃饭,十安礼节周全的推辞着。
孙光在院中跑前跑后的,大喊着:“娘,家里的崽崽狗呢,我应了十安要给他一只。”
他娘把隔壁偏房的门打开:“这儿呢这儿呢,前几天你老姨来了带走一只,这几个都挺壮实的。”
十安挑了只黑色的小狗,乌黑皮毛还泛着光,黑乎乎还湿润的小鼻子,被十安抱起来的时候汪汪的叫唤着。
临走前孙光爹娘还在留十安吃饭,孙光在一旁挤眉弄眼,他爹娘看到轻轻拍了拍他让他不要作怪。
走在路上,怀中小狗蛄蛹,十安把小狗举起来,跟它亮晶晶的黑眼睛对视,啧啧里两声换了只手臂抱着,大步流星的往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