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孙光已经将她手指上的纱布解开,十安凑近看那伤口,几乎露出森森白骨,倒吸一口气,觉得心中疼痛难忍,简直要昏厥过去。
时新雨瞄了一眼,赶快把眼神移走,这下真的是皮开肉绽,掀起来的皮肉已经红肿不堪血肉模糊,深处是森森的白骨,有点像前世吃的开花肠。
叶先生皱着眉头用孙光在火苗上消过毒的细铜箸按了按周围的皮肉:“怎会伤的如此深,这再多一分都要碰到骨头”,说完转头对孙光和十安说:“准备盐水,十安,去取冰片樟脑黄蜡松香。”
时新雨有些害怕的问道:“叶先生,我这个要怎么处理?”
叶先生看了她一眼:“两种方法,其一,每日用十灰散清涂伤口,再用七厘散配着黄酒每日服用;其二,伤口消杀之后,用桑白线缝合外皮。”
叶先生这边话音刚落,时新雨立刻举手:“我选第一个。”
叶先生顿了下:“也好,我也是这般打算,每日清涂消杀虽然要忍些疼痛,但也放心些,避免有血块留在里面,否则万一化脓发炎就麻烦了。”
时新雨内心啊了一声,怎么第一个比动针线还要忍些疼痛?
她有些不妙的预感,看到孙光端了些瓶瓶罐罐进来,很快她就懂得这是何意。
时新雨将头转向一边,只觉得本来已经麻木的伤口被反复撕扯拉拽,她止不住的想要缩手,被叶先生斥了一声,孙光眼疾手快的按住她的胳膊。
时新雨觉得自己快死了,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中指上。
十安握着她的右手,声音颤抖的劝道:“姐姐,再忍一忍,师父在给伤口消杀,去除伤口周围的腐肉,若留在手上,好的皮肉也会感染,姐姐。”
叶先生用镊子把伤口撑开,用铜棒按压检查伤口深处是否还有血块。
时新雨只觉得自己全身发麻,痛感深入骨髓,她把头转过去对着叶先生说道:“好了吗,太疼了,我不想整了!”
说话间眼睛已经氤氲出雾气,无法忍受的放声哭了起来,想要用没有被禁锢住的右手去推孙光按在她胳膊上的手。
孙光不忍的开口:“再忍一忍,伤口很深,这一茬罪不受,若是日后发炎流脓,会要人性命的,再忍一忍。”
叶先生并不回话,冷静的瞥了十安一眼,示意十安稳住她的身子,不让她乱动,眼疾手快的继续清除伤口周围的腐肉。
五六分钟的功夫,时新雨已经全身寒湿,像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她已经有些麻木,神志不太清楚,靠在十安身上发着颤。
不知又过了多久,叶先生将十灰散填在她伤口处,又用纱布包扎起来。
等全部弄完,叶先生额头也渗出一层薄汗,看了眼神志不清的时新雨,转头对着十安交代:“每日来换一次药,羊肉韭菜鱼这些发物都不要碰,七厘散多开一些,每日和黄酒一起吞服,伤口不要沾水。”
十安也惨白着一张汗涔涔的脸点了点头:“好的,谢谢师父。”
时新雨气若游丝的说道:“我不换药,我可以每日喝两次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