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夜色掩护之下,城墙上的晋阳军士兵也着实不好阻击填护城河的羯族士兵。
无论是推着泥土上来填护城河的羯族士兵,还是三名盾兵护一名羯族弓箭手抵近过来,都不打任何火把,反而安邑城墙上晋阳军士兵不得不打一些火把。
这便导致了,城墙上晋阳军弓箭手朝城下射箭阻击的时候,一旦有谁探露出身,在火把的映照下,反而成了城墙下羯族弓箭手的活靶子。
晋阳军弓箭手朝城下射了两百多支箭矢,射死杀伤了几名羯族士兵不知道,晋阳军弓箭手本身竟然便有七人中箭。
其中两人被射中面门、脖子等要害,一命呜呼。
另外捂着也被射中胸口或者肩部位置。
虽说城墙上的所有晋阳军士兵都穿着有盔甲,但羯族弓箭手抵近到大约三十多米的位置,射上来的箭矢已经足以破传统铁制甲片轻甲了。
当然,破甲以后只是额外再入肉一到三寸,算不得重伤。
“万不能这么吃亏!”
张信在城墙上督促防守,面对这样的情况,他蹙着眉头,思考对策。
羯族人的攻城方式与匈奴人不同,匈奴人喜欢驱赶汉人奴隶上来填护城河,往往不在意汉人奴隶的性命,即填了护城河,也顺带削减汉人成年男丁的数量。
羯族对以这种方式削减汉人成年男丁数量没兴趣,相较于大量汉人成年男丁因为填护城河直接这么被杀死,他们更喜欢让汉人成年男丁为奴隶,在后方做各种苦力做到死。
填护城河这种事情,如果策略足够好,有好的防护,哪怕是白天填,也顶多付出几百人伤亡,晚上填的话,更是可能只需要付出一两百伤亡,还能大量浪费守军的箭矢。
张信很快想到了应对的方法,他当即下令道:
“城墙上不要额外点火把照明,把城墙上火把扔到城下,让火光去照那些填护城河的羯族士兵与抵近过来的羯族弓箭手!”
在张信的命令下,城墙上原本烧着的火把,全部取下来扔到城下,扔到正往护城河运泥土的羯族士兵,以及抵近到城墙三十多米为止的羯族弓箭手人群之中。
城墙上额外有一些晋阳军士兵不断点燃一个个火把,但每一个点燃的火把都抛到城下,抛过护城河,抛到羯族士兵人群之中。
这一下子,火把的火光不再照亮城墙上的晋阳军士兵,反而只照亮抵近到城墙附近的羯族弓箭手,以及正在填护城河的羯族士兵。
“放箭!”
城墙上晋阳军弓箭手放心探出身体,朝城墙下被火光照见的羯族士兵与羯族弓箭手射箭。
形势顿时逆转。
“咻咻咻……”
同样射下去两百多支箭矢,这一子足足射死射伤十七八名羯族士兵与羯族弓箭手,而城墙上的晋阳军弓箭手,只有三人中箭,伤亡比例六比一。
晋阳军取回了做为防守方本应该就有的优势,而羯族士兵则吞下做为进攻方本就该有的劣势。
不过,晚上毕竟还是不方便阻击。
从城墙上扔下去的火把,最远也只不过扔到距离城墙三十多米的位置,能照见最远四十米左右的羯族士兵与羯族弓箭手,更远就看不到了。
只能是让羯族士兵为填平护城河付出该有的伤亡,却不可能真阻止得了羯族士兵填平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