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时,曹神父和谢医生都死死地盯住对方。
一旦对方有任何的轻举妄动,一场决斗必不可免。
但结果是这场决斗终究没有发生。
在两人都屏息凝神地等待对方的下一步行动时,谢医生先放松下来。
他又重新坐回了他的椅子上,表现的温柔和顺从,与之前张扬跋扈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噗嗤的笑了。
“哈哈,老曹,瞧你这话说的,我像是那种会喜欢惹是生非的人吗?
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急眼了呢?”
曹神父知道对方说这话显然是已经知难而退,他也不希望把事情闹大。
至少在自己家里打起架来,不是那么好收场的,就算要打也要在外面打。
这些也都是曹神父心里的想法,为了维持面子上的和谐,他也缓缓地坐了下去,勉强挤出了一点微笑。
“所以你到底碰上什么麻烦了,非要来找我。”
谢医生这时候又开始装模作样,他把眼神投向这个房间的其他方向,就是没有回应曹神父之前说的话。
然后他又开始若无其事地摸自己的胡子,那浅浅的胡子根本不禁摸,谢医生粗壮的手指根本捏不住它们。
“你没有什么事的话,就离开吧。
我还很忙,而且我这里不欢迎那些不礼貌的客人。
主是有尊严的,我会坚定地维护他的尊严。”
说完曹神父的眼睛再次由平常色转向红色,只是短短一瞬,谢医生打了个冷颤。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突然震荡一下,显然曹神父用他的异能,给自己来了个小小的提醒。
警告他,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如同隔着天堑。
也许在拳脚功夫上,曹神父手无缚鸡之力,但只要他想,他可以通过异能让任何人陷入思维的死角,直接丧失一切思考能力。
甚至让大脑丧失调控所有生命系统机会,直接控制人的思维中枢,这要比大多数物理上的杀人武器要高效得多。
就在曹神父发出警告后,谢医生瘫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像是当场睡了一觉。
随后他又迅速清醒,清醒后的他一脸疑惑地看向曹神父。
显然曹神父最后跟他说了几个字儿,谢医生根本没听到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像是个新生的婴儿一样,对眼前的一切充满好奇。
“老曹啊,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我家?啊,不对。
我好像没回去,还是说你怎么把我绑架过来的?”
谢医生又恢复了之前文质彬彬的形象,他一本正经地询问曹神父自己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
曹神父应对他的只有满脸的问号。
“这种事情你问我,明明是你吵到我这里来,还在那里对我发出威胁。
好吧我懂了,你一定是提前使用了组织上发给你的奖励。
一个无法控制欲望的人,最后终将被欲望吞噬。
这是主会留给他们的最合适的结局。”
不过既然自己的同僚恢复了神智,曹神父还是安心地坐了下来,跟他好好解释了一番。
“啊,是这样吗?
嗯。抱歉,鳄鱼,我只是,我当时没有控制住,你知道吗?
我就是觉得那个东西,我一饮而尽,然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这种事儿你以前发生过吗?”曹神父询问。
“也许发生过,但是他一直都是在我比较困倦后才出现的,他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有时候回到家里会发现家里多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
甚至身体上还有一些不知道从哪沾上的伤?
一定是奖励的问题,他让我对异能的控制失控了。”
“与其是它让你的异能失控了,不如说是你贪心太多。
奖励怎么可以一次性喝完?
为了保持病毒和你身体免疫系统的平衡。
组织这一次给你准备了一个月的量,你居然一天内就喝完,也难怪会出现这种事情。
现在你能不能回想一下?你来找我是有事情的。
你到底在外面闯了什么祸?
而且你最好跟我解释解释,你往我桌子上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桌子上? ” 谢医生仔细回想。
大脑的记忆里一片空白,和过去一样,每次他的第二人格出现时,他的自主意识就被剥夺了。
对于他的第二人格在晚上做了些什么,他完全不清楚,那段记忆已是被删除了。
不过凭直觉,他也能感受到第二人格大概不会做些好的事儿。
“但愿和杀人放火无关吧。至于桌子上的这个。”
谢医生把桌子上那两个圆圆的,粘了点血的东西拿起来,贴近看了看。
“玩意儿还挺有弹性,捏在手里软软的。”谢医生仔细检查后终于确定,那确实是人的眼球,而且好像还是现摘的。
这下谢医生明白自己闯下了大祸,虽然自己的第二人格在过去大概率也做过不少坏事。
但是警察没有一次抓住过他,他的第二人格在处理犯罪这件事情上做的还算比较优秀。
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又或者说他作案的地点比较特殊,就例如在贫民窟。
在那种人命如草芥的地方,无论是居民失踪或者是意外身亡,除了当事人有关的人以外,大概没有人会去担心事件的原委。
就在谢医生对着眼前的那两个眼珠愁眉苦脸时,曹神父已经没有了耐心,他决定让眼前的这个同僚赶紧离开。
之前曹神父允许谢医生进来,就仅仅是因为同僚之情,或者是以为对方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要与自己交流。
不然的话,曹神父还是不太喜欢自己的生活受到打扰,而且对方的态度还令他非常不满意。
“你搞的事情,你自己处理。
教堂是一个神圣的地方,不允许那么多阴谋存在。
如果你是想要领一份圣餐的话,很可惜,我们已经全部分发完了。”
眼看对方下了逐客令,谢医生只能硬着头皮走出了教堂。
他寻着记忆回到了他领奖励的那个厕所,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他失去意识便是在那个厕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