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通天教主心底还存着一丝疑虑，想着这小子会不会忌惮元始，多少为阐教遮掩几分丑事，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心了。

就拿太乙真人一事来说，林渊的描写十分中肯。

太乙真人这行径，往好听了讲，那叫护短，毕竟疼爱自家徒弟乃是人之常情。

可要是换到截教的角度去看，那简直离谱至极。

明明是哪吒莽撞行事，射死了石矶娘娘的碧云童子，这过错确凿无疑，谁成想太乙真人不但不主持公道，反倒依仗自家法宝，硬生生将讨要说法的石矶娘娘给收了去，这般颠倒黑白的操作，任谁瞧了都得直摇头，大呼过分。

通天教主手抚书稿，目光深邃。

林渊如实写，难道不怕得罪元始？

可念头刚起，他便哂然一笑。

得罪了又能怎样？

这本就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当年之事究竟如何，外人或许不明就里，可元始天尊身为阐教掌教，心里能没数？

就算元始天尊真要为这事儿找林渊的麻烦，大不了自己出面=便是。

念及此处，通天教主直接将原稿交予云霄，嘱咐道：“将此书稿交予林渊，让他放心对外销售，不必有所顾虑。”

云霄领命而去，很快，《封神榜》第一卷正式发售。

虽说林渊这大胆之举，再度震撼了众人，可或许是这段时日以来，大家被他层出不穷的惊人操作磨炼得麻木了，此次竟没像以往那般大惊小怪，只是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啧啧，这纣王也着实张狂过头了，竟敢亵渎女娲娘娘，当真是不作不死啊！”

“哪吒此事做得确实欠妥，不过到底也不是故意的，若是事发之后，双方心平气和坐下来，好生商讨一番补偿事宜，未必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这小哪吒，到底还是年轻气盛，沉不住气，偏偏选了最激进的法子，把事儿闹得这般不可收拾。”

“她那会儿还是个熊孩子呢，哪能想明白那些弯弯绕绕的道理？再说了，她若不是这风风火火、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能干出假冒玉帝劫法场救杨婵，后来还把杨戬给带走的荒唐事儿来？”

“确实，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能因哪吒一时犯错，就将她的功绩作为一概抹杀。好在后来她也迷途知返，做了不少好事，想必是渐渐懂事，意识到自己当初的莽撞了。”

“要说离谱，还得是太乙真人呐！石矶娘娘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一对师徒。徒弟惹事在前，师傅非但不教训，还反过来打压苦主，这事儿办得，啧！”

太乙真人起初还蒙在鼓里。

直至一日外出，听到有人议论自己，这才后知后觉，满心狐疑地买了一本封神榜细细翻看。

这不看还好，刚瞧了几眼，顿时气得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只觉肺都要气炸了，咬牙切齿道：“这辰北简直不当人！这般私密之事，居然也被他给抖落出来。”

护犊子，站在自己的立场无可厚非。

哪吒是徒弟，石矶算什么？

但是站在对立面或者旁观者的角度，这个操作就有点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