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羊角坳边。
苏恒一行两人一兽彳亍在山路之上。
宁瑶一身白袍,如同闯入雪中的精灵。
山中大雪初下,雪片稀稀落落,如点点碎玉。
“阿姊,你慢些,听财叔说,这山中多是寒洞,等会儿你掉下去了,我可救不上你!”
苏恒跟在身后,一脸笑容的劝阻道。
“二郎,今日我高兴,你不要劝我!”
宁瑶转过头来,面带笑容的说道。
“高兴从何来?莫非是今年不同往日,少女嫁做人妇,觅得了如意郎君,心境不同了?”
苏恒揶揄道。
宁瑶见苏恒逗自己,倒也不害羞,大方的点头。
“没错,既觅得了如意郎君,又与郎君一同赏雪,不值得高兴吗?”
苏恒愣了片刻,旋即咧嘴笑了出来。
倒是被反将了一军!
片刻后。
宁瑶在雪中踱着步子,缓缓说道:“往年下雪,虽说是美,可更多是愁,到了雪天,家里冷,屋外冷,地里更冷!”
“可缩着不动,那就只能挨饿,于是有干不完的活,洗不完的衣服,做不完的饭和睡不够的觉......”
“那时候我就觉得,下雪真是天下第一讨厌的事情!”
“我在书上看到有文人写‘狸奴小睡不知愁,忙添落花作锦衾,香染裘毛浑不觉,还疑玉蝶戏花荫’。”
“我常感叹,世界哪有这么好的日子,还有闲情雅致去看小猫逗弄雪花,今天,我算是感受到了!”
宁瑶一袭白袍罩身,摸着一旁油松凝结出的雾凇,颇有诗韵。
“所以大雪也世故得很,嫌贫爱富得很,见了富贵人家它就变成景,见了贫苦人民,它就变成劫!”
苏恒呵呵笑道。
“哈哈,二郎你这个比喻倒是有趣!”
宁瑶听到苏恒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两个人能走快一点吗?冷!”
鸠磨志冷眼旁观,不禁奚落道。
宁瑶见到鸠磨志,眼睛一亮,跑了过来,将鸠磨志从苏恒肩头抱走。
“炽雪,眼下没有狸奴戏雪,只有肥鸟一只,不如你戏雪给我们看看?”
宁瑶将鸠磨志放在地上,催促道。
“喂喂喂,我可不想成为你俩调情中的一环!”
鸠磨志反抗道。
鸠磨志踩在雪地上,跑得飞快。
哒哒哒,爪子落在雪中。
“它这爪子踩在雪中,不像梅花,倒像竹子。”
苏恒忍俊不禁,瞧着鸠磨志落下地爪印。
“雪中梅可赞,竹子难道就不可颂了吗?”
宁瑶笑嘻嘻地跑去追鸠磨志。
苏恒将这话咀嚼了一番。
见一人一兽跑得飞快,连忙疾步跟了上去。
......
羊角坳!
那接天连地的百丈玄冰依旧停留在羊角之上,变得更加厚实。
玄冰之下的悬崖依旧深不见底。
如今底部蒸腾着白雾,看上去更加神秘莫测。
“那日,你就是在那里采摘的参骨莲?”
宁瑶看到了山壁上闪烁的参骨莲,如今还有零散的几朵驻在山崖上。
“是啊!”苏恒笑道。
宁瑶眼圈顿时微红。
那山崖足有上百米,即便是宁瑶如今步入修炼,让她爬上去,也觉得心悸,何况当日的苏恒呢?
“这算什么?宁姐姐,你再瞧瞧那玄冰下的大蛇,那大蛇才是最凶险的!”
鸠磨志看热闹不嫌事大,指着玄冰下方盘旋的蛇尾。
苏恒瞪了鸠磨志一眼,宁瑶循着方向看去。
那蛇尾几乎与雪融为一体了,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清!
可即便如此,也能感受到那大蛇的庞大。
那日二郎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采的药么?
“那你和我说,你是在山中捡到的?”
宁瑶泪珠落下,狠狠地捶了苏恒一拳。
“有惊无险,平安归来,可不就是捡的么!”
苏恒也不反驳,呵呵笑道。
宁瑶瞪着苏恒,想说下次不准这样了,可又觉得世事哪有那么多自愿的,于是撅嘴说道:“下次我陪你!”
“不对,今天就得陪你!”宁瑶补了一句。
“好好好。”苏恒抓住宁瑶:“咱们准备下去吧!”
苏恒从百纳袋中掏出了两把勾火镰,分给宁瑶。
御寒甲早早就穿上了,两人一兽各一套,苏恒还特意多加了一张符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