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也是满脸笑容,品着酒,缓缓听哥哥慢慢道来。
“那日后,我就每日围猎回城都去她家成衣铺,要不就是做帽子,要不就是做鞋子,她认出我来了,却一直不说话,给我裁体量衣的时候,我也不说话,我就一直看着她。”
“终于有一天,她问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我就是想告诉你,当兵的还是有好东西的,你看我天天在你家做衣服,天天都给钱。”
“然后她笑了说,给钱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我一想也是,买了人家的东西,给钱是应该的,于是我又没话说了......”
苏澄说到此处,脸上憨笑。
苏恒几人露出姨母笑。
他们能感受到苏澄胸腔里那颗汹涌的心脏。
“然后呢?在一起了没?”
宁瑶兴致勃勃。
“还没有,只是那天后,我去时,她要不说,今日我买了糕点,太多了,吃不完,你要不要尝尝?”
“要不就说,今日阿娘给我酥了肉,吃不完了,你要不要尝尝?”
“然后就这样一直到现在,我在她家店里吃了七次糕点,三次酥肉,六块月饼,还有......”
苏澄掰着手指,努力地回忆道。
苏恒与宁瑶已经笑成蠕动的蛆了,仿佛浑身痒一般。
鸠磨志奇怪地看着苏澄。
为什么他只有一个人,也能感受到春天来了,万物复苏......的味道?
“你们别笑啊,是不是太平凡了些?”
苏澄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平凡,不平凡,只有平凡的事,哪有平凡的爱?”
苏恒连忙摇头说道。
“大哥,待我去到淅川,帮您搞定她!”
宁瑶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当真?那再好不过了!”
苏澄惊喜无比,立马举杯敬向宁瑶。
几人碰杯,气氛热烈。
“你们别光问我啊,倒是说说你们自己啊,我一个光头汉有什么可聊的?”
苏澄被弟弟与弟妹问急了,反驳道。
“我们?”
苏恒与宁瑶对视了一眼。
“这一次,若是没有阿姊,我在就死了,那夜,我身受重伤......”
苏恒一路回忆。
从宁瑶雪中求药,到他探羊角坳崖底,再到老黄、王全、李四喜和他刚刚好的嫂嫂,一直说到张家。
苏澄脸色时而愤恨,时而喜悦。
直到听到最后,张玉鹤将二房三兄弟赚入阵中,落寞散场。
苏澄不禁唏嘘:“你们这可真是坎坷啊!”
苏恒细细说来,也不免觉得,如惊鸿过隙,时间不长,可事情却不少。
再看哥哥,对他在外的事情,却是闭口不提,只一句还行便带了过去。
可眉间的疤,眼中的沧桑,却能看出并不像他说得那么轻松。
哥哥比他大,有一家之主的自觉,对家里人只能报喜不报忧,也只会报喜不报忧。
他却可以尽情地向哥哥说他经历的一切。
真好!
几人笑谈,越聊越开心,将沉积的一应阴霾尽数扫去。
热气沁得屋外冰花消融,化作露水滴答滴答。
苏澄早已是醉眼朦胧。
“二郎啊,我要食言于你们了。”
“此番在家中,或许也待不了多久。”
“最多两日,我便要随韩使者回淅川。”
“我将淅川事定了,你们过些日子再来。”
“先前听弟妹说,你要等我回来再成亲,我就想着,这几日,在这屋中,父母祖辈留下的根基之地,让我看到你成了家!”
苏澄看看苏恒,又看看宁瑶。
听到此话,宁瑶的脸色倏地一下便红了。
“好!”
苏恒握住宁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