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侦司察影苏恒,断秦狱之案,为枉死百姓洗刷冤屈,月夜问罪七望家主,不畏强权,一声好胆!”
立马又有人提出来道。
听到苏恒的名字,宁瑶立马来了兴趣,当下便将耳朵竖的更尖。
“苏察影!”
一旁的徐若若惊呼出声,眼中满是欣喜。
“你认识苏恒?”
宁瑶见徐若若一副惊喜的模样,疑惑问道。
“那日我正好在外,我在外面观看了全程,苏察影太威风了,不过小小筑基,便敢当街杀伐世家之子,事后更是问罪于七望家主,那模样,我如今还记得呢!”
徐若若激动地说道。
听到这话,宁瑶脸上也绽开了笑容。
只要是夸二郎的,她都愿意听。
四下望去,倒有不少人脸上带着认可的表情。
二郎所做之事,便是连天院中的学生也极为认可。
嗯,以后这聚会可以多来!
宁瑶心中正冒出这个想法。
便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苏恒之事,实在是被高估了,秦家之事,他不过是被推到阵前的马前卒罢了。”
“最终也不过是多方权衡之下,留了他一命罢了。”
“此事算不得英雄,换作诸位在他的位置上,说不定还要强过他不少!”
“不算,不算!”
洪智玉一脸不屑的模样。
与洪智玉一同的还有不少学生也是脸色尖酸。
“我家中与我说啊,这其实不过是城主与秦家之间的博弈罢了。”
“当时密侦司的八队队长便是城主之子,本就是那城主之子决心要斩秦狱,最终让苏恒顶了名气去。”
有人立马说道。
“不然仅凭他一介布衣,背后一无强者,二无势力,想在淅川翻出这么大的浪?”
“所以说,这样的人在淅川都能闯出一片名气,只怪是民众还未开化,看不透真相。”
附和之人,多是家族门中的年轻子弟,脸上尽是不屑。
听到此话。
宁瑶脸色立马耷拉了下来,渐渐冷了起来。
凡修炼之士,凡世家之人,多有有朝一日,能够扬名世间的想法。
入这天命院,学这道术,也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开化人间,广播智慧,养成香火,积聚望气。
如今,一个泥腿子突然闯入城中。
在城中大肆闹了一番,却得到众人梦寐以求的名气与声望。
这让这些辛辛苦苦学教化的子弟心中大为不满。
宁瑶想到此处,顿时理解了封闻道为何看不惯其余几家了。
宁瑶正准备开口。
一旁的徐若若倒是出声了。
“无论是推到阵前的马前卒已好,还是一介布衣,单是苏察影那番问罪七望家主的气概便是你们学不来的。”
“况且,无论苏察影的出发点何在,至少他切切实实是为那些被秦狱害死的人洗刷的冤屈,让他们的灵魂得到了解脱。”
洪智玉皱起眉头,说道:“我辈修士该从心中便有匡扶众生之念,而不是为了一己私利,最终意外得了好名声。”
“如此,只能算是沽名钓誉!”
“你这理,便是歪理,无论是为了一己私欲也好,还是为了名声也罢,他为大家做了好事,便该得到夸赞。”
“你家师尊未曾教过你,论迹不论心?”
徐若若急切的反问道,显然也有气被堵在胸口。
洪智玉转身过来,脸上微微一笑,便要辩驳。
忽的,宁瑶出声了。
“洪公子是吧?”
洪智玉见宁瑶出声了,脸上饶有兴趣:“哦,宁姑娘也有高见?”
“高见倒是没有,就是想问问,洪公子替民众做了些什么?为寒家送过衣?为贫民送过米?”
宁瑶静静发声说道。
问到这话,洪智玉脸上笑起来。
“姑娘这话倒显得小气了,一件衣,一袋米算得了什么?我辈修士该锤炼自身,待到学成之后,开化民智,得真正的解脱大道,而非是纠结在柴米油盐上。”
“如此说来,便是什么都没干过?”
宁瑶脸色冷漠地说道。
洪智玉忽的一噎。
“既然什么都没干过,便不要在此处大放厥词,指点江山,你没资格去评价别人,别人也无需你来评价。”
“更何况,真正的民众想得也不是得什么大道,你去外头的矿坑看看,要几个人乐意听你的大道,一件衣、一袋米比他们听一顿废话还管用的多!”
宁瑶毫不留情,直接开腔嘲讽道。
“难怪姑娘拜在封先生门下,这话忒小气了些。”
洪智玉讪笑着,向四方之人看去,显然是打算求得认同。
风亭之中,大多数人如洪智玉一般,脸色愤愤,倒有一部分真正的低下了头颅。
“小气也好,大气也罢,诸位都是生在显贵世家,自小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自然理解不了普通人。”
“冬天到了,家中穷的,只有一人出门,其余人便只能躺在屋中,因为家中只有一条裤子,家中米不多,熬成粥,稠的给年轻人,稀的给老人......”
宁瑶不屑地看着这些人缓缓说道,话语被好奇声打断。
“宁师妹,这是为何啊?不该是稠的给老人么?”
徐若若显然听进去了。
“因为,吃了稠的才有力气干活,年轻人若是没有力气,那全家下顿都没得吃!”
宁瑶脸色不善地说道。
听到这话,徐若若脸上浮现错愕的神情,大眼睛渐渐陷入思考。
不过,也有人跳出来反驳道。
“哪有你说得这么不堪,我家中也并非是没有奴仆佃户,不说富足,至少自给自足还是够吧?”
宁瑶嗤笑一声,见到有人说自己夸大其词。
若非亲身经历,如何又说得这么清楚呢?
“我与你们说不清楚,师尊说得对!”
宁瑶摇了摇头,无心辩驳,缓缓走了出去。
“若要渡人,何须人教?哈哈,笑死我了!”
宁瑶留下一句话,便哈哈大笑而去。
留得一群人在身后面面相觑,有人依旧冥顽不灵,有人却是略带思索。
“师尊说得没错,封先生门下都是这么教徒弟的,难怪门下子弟不多!”
洪智玉脸色无奈,摇了摇头说道。
宁瑶走在回白塔的路上,心中越想越气。
这聚会,以后再也不来了。
......
白塔之中。
封闻道眼前水光潋滟,看着风亭中发生的一切,嘿嘿直笑。